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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安全的。此刻意识到脱险,又觉着一直紧在身上的怀抱松了些,立时出声询问他的状况。
    不料头上却无丝毫回应传来。
    陈氏这下彻底慌了神,忙侧过身将少年让到地上,坐起扯了身上凌乱的披风,急急俯下身,往少年人中处探出一指,好在鼻息尚稳。他原先就身子骨弱些,如今又为了护她将一应险恶都自己抗下,望着他脸上几道鲜红的擦伤和褴褛脏污的外袍,心中满是不忍与酸楚,不知他伤得如何。
    陈氏尤恐他已伤到筋骨,不敢再轻易挪动他。到底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此刻劫后余生,钗堕发乱,煞白了一张脸,毫无血色的嘴唇还在哆嗦,但仍兀自强打起精神镇定着行事。见陈谆并无明显外伤,便将一旁的披风拿来覆于他身上,抬袖擦去他脸上泥痕,盼着他能一切无碍,早些醒来。
    查看完陈谆情况,陈氏才得空举头环顾四遭,才晓得此刻两人是落到了一处崖底山石洞口,洞内晦暗无光,森冷可怖。洞外是削峭坡壁,蕨箩繁密,古藤缠绕,密树林立,蔽日遮天,放眼望去,苍深之绿浓重如墨。林深不闻虫鸟,寂静得着人发慌。
    陈氏垂下眼,心中已满是无望,此番可还能活着回去吗?
    望着昏迷中仍不安稳的陈谆,满是歉疚。
    本是我的劫难,却无端连累了你。
    陈谆醒转,已是夜半。
    月光被挡在枝叶之外漏不进山洞一线光,睁眼漆黑如盲。
    他甫一醒转,便要去寻她的所在。如此情状,生死难卜,陈氏本也不敢合眼,听到身旁突传来陈谆细声急咳,又听到披风落地声,便知他醒了,怕他不熟悉地形摔倒,忙出自本能伸出一只手去拉他。
    “二弟,你醒了?我在这。”
    陈谆听到她好好地在身旁,漆黑里也朝声音来源处伸出手去寻她。
    两只摸索探寻的手在空中相触,陈氏陡然意识到于礼不合,便要缩手回身,不料却被少年那只温暖干燥的手捉住,又在下一瞬被紧紧包在对方手心握住。
    “二弟?”
    “手这么冷,为何将披风让给我?”
    陈谆又是秉承一贯的避而不答,反而又将问题抛回给她。陈氏纯善,被一打岔又只能先顺着他的问回他的话。
    “二弟为了护我伤重晕倒,我还能吝啬这一件披风?山里夜凉,我将你害成这般,已是惭愧至极,自然要先顾好你。”末了,又心虚地添了一句,“无事,我不冷。手脚是生来便冰寒。”
    话未毕,一件披风已严严实实盖到了她肩头上。
    第十六章
    熹微日光被密匝的树叶筛成稀碎光影,点点散落在崖底,破开浓密的黑夜领地。
    陈氏提心吊胆了大半夜,终是在陈谆醒后一颗心落回肚中,不敌重重倦意来袭,便靠着一块岩石沉沉入睡。
    陈谆此刻早已清醒,借着尚不明澈的清晨阳光静静凝视着还未醒的陈氏,素白一张脸上无半分矫饰,淡雅若含苞菡萏,只是睡颜还透着梦里的不安慰,薄薄的眼皮勾勒着轻转的眼珠,长睫抖动,在眼下投出一片密影,眉心轻拧,嘴角微抿。
    他本想起身帮她掩一掩半褪于臂弯处的披风,但却发现左脚似是崴了,光是起身站立就疼痛不已,这一番动作也惊动了陈氏。
    “二弟,怎么了?”她瞬间睁眼恢复清明,见他似是在忍痛,立刻前去扶他。
    “无碍,只是左脚崴了。”陈谆怕她担心,挤出一笑宽慰她。
    自昨日陈谆昏迷到现今,陈氏才第一回将他醒后的情状看清,心里为他泛着酸苦,鼻中也充盈起了涩意,垂眸间,泪珠已是顺着面庞滚落下来,原是扶于他肘间的手也松落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别哭,没什么大事。此地不宜久留,稍后寻路上山,只是恐怕要烦你多担待。”陈谆托起她的脸,以一指刮去她的泪痕。
    “说什么担待不担待的,还不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陈氏抽噎道。
    “要怪也是怪那心狠手辣之人,与你何干?无需自苦。”末了陈谆又轻声加一句,“我是心甘情愿护你。”
    待陈氏平复如初,陈谆打量好周围,有了成竹计划,便和她一起搀扶着往山上走。
    那边一干侍奉的丫鬟婢子都被斥去陈氏所住女眷别院跪着思过。一处佛堂中,佛香袅绕,悠散入空。上首独自端坐着闭目养神的华服女子正是陈老夫人。堂下跪着的,却是那此刻身无半分戾气,只有满脸堆笑面带讨好的杀手。
    “你说,他二人是坠崖了?”陈老夫人仍未睁眼,不急不缓地问话,声音凛然,不怒自威。
    “是,小人亲眼所见。那山崖深不见底,人若坠于中,必然毫无活路……”杀手急急争辩,生怕说得慢了就惹出了贵人的疑虑。
    “放肆!你亲眼所见便做得数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陈老夫人陡然睁眼,怒目而视,“手脚如此不干净,我当初怎么会用你?真是个废物。”
    那八尺壮汉缩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低头畏惧着等老夫人下一步指示。
    “还不快滚。”陈老夫人右手重击于案,气息起伏,喝令眼前无用之人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