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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多,一眼就看出苏榆的表情不对,插口道:“他说话从不过脑子,你要是看不惯,尽管别理他。”
这当然是客套话,就像父母拎着闯了祸的孩子赔礼道歉,张口肯定是孩子不懂事,但心里绝不会是这么想的。
苏榆当然也听得出来,略有些失魂地回了个笑:“我倒觉得胡大侠心直口快,我很喜欢。”
“老臭虫,这你就不懂了吧?”胡铁花得意地笑着,“论女人你虽然比我强,但要说交朋友嘛……哼哼,还是我更胜一筹!”
苏榆看着他们三个自然地打趣笑闹,一时看愣了。
他们三个在一起时,那种氛围像是连水也泼不进去。
多年的默契与经历让他们成了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甚至是可以说是一家人,苏榆虽说与他们共患难一场,也成了他们的朋友。
但也仅仅是朋友。
人类终究是渴望温暖和爱的生物,能忍受得了孤独的人,往往是很了不起的人。
苏榆并不想做一个了不起的人。
他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又往火堆旁凑了凑,想着不知道哥哥陆小凤还有义父义母看到寄回去的信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怪他不告而别?
给其他六位哥哥准备的礼物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收到,还有陆小凤的酒花满楼的茶,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的剑谱……
“……阿榆?”
“啊?”苏榆猛然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向担忧的三人,道,“抱歉,刚刚走神了。”
“今日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楚留香观察着苏榆的神色,主动道。
苏榆轻轻摇头:“我无碍,还是先定下计划吧,否则也睡不安稳。”
楚留香坐到苏榆旁边,随意道:“你不喜欢阿榆这个称呼?”
“我……我没有不喜欢。”苏榆并不太想谈这件事,敷衍道,“只是这个称呼只有家里人叫过。”
家人这个话题,对于江湖浪子来说稍微有些沉重。
若是有家人在,谁还愿意做浪子呢?
“不说这个了。”苏榆打起精神来,问道,“我定下的计划是这样的……”
月亮越升越高,大漠已经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未燃尽的篝火在不停劈啪作响。
那些黑衣人明日一早就会有人带着他们走出这片沙漠,等到踏入中原的领土柳无眉就会废掉他们的武功,将他们送入官府。
姬冰雁倒是提出过把他们作为诱饵,但苏榆直接拒绝了。
石观音是绝不会因为手下被抓亲自出手救人的,把他们作为诱饵除了让他们死于非命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既如此,还不如让他们在监狱里接收律法的惩处,起码还能给英万里的履历上再添一笔。
虽说定下了八字方针和一套完整的计划,但苏榆他们的形成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他们针对石观音的这套计划的前提是“石观音亲自动手”,但如果石观音只派些小喽啰过来,他们也犯不上主动去招惹石观音,毕竟这次进沙漠的主要目的还是拯救苏蓉蓉她们。
总归是有备无患罢了。
所以该赶路还是要赶,多亏柳无眉准备的东西齐全,而且一队人全部供着他的需求为首,虽说苏榆并不会刻意要求他们做些什么,但显然他们的职业素养都很不错,因此苏榆并没有受到太多沙漠的摧残。
他们已经在路上赶了五天了,中间只经过了一片绿洲,在绿洲上他们遭遇了第二批袭击。
这次没用到苏榆出手,吃饱喝足的楚留香与胡铁花干脆利落地绑住了所有人,这次他们连审问都懒得审,直接打包让人送出了沙漠,跟上一批一个待遇。
天快黑了,沙漠的黄昏是难以想象的震撼,滚滚黄沙在漫天赤色下也成了陪衬,苍鹰在辽阔的天空盘旋长鸣,驼铃亘古不变的旋律在地面应和着,让人忍不住心神一振。
但在沙漠这么久,该有的震撼都已经经历过了,他们不明白苏榆为什么那么痴迷地看着天空。
“你看那鹰。”苏榆突然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鹰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不过是一只最普通的鹰而已。
“你们听过沙漠鬼船的传说吗?”苏榆轻轻开口,其他人的脸色却突然一变。
不等他们接话,苏榆接着道:“那鬼船并不是传说,而是石观音打造的。船身是用竹子做的,因此极为轻便,拉船的,就是天上的鹰。”
这句话比刚刚那句可要震撼的多,胡铁花瞪大一双眼睛,盯着不停盘旋的鹰问道:“鹰也能拉船?”
姬冰雁冷冷地道:“酒鬼都能不喝酒,鹰为什么不能拉船?”
苏榆并不理会他们俩日常拌嘴,收回目光看向楚留香:“最早今晚,最晚明晚。”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楚留香显然听懂了。
鹰能拉船,自然也能探路,甚至还能杀人。
如果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人,并不一定能打过一只久经训练的苍鹰。
能用到这苍鹰来探路的,除了石观音,不作他想。
也许因为谁也不会去注意一只天空上的鹰,所以这只鹰完全没有避开人的概念,不住地在他们头顶盘旋,甚至没有偏移过一点。
若不是因为这个,苏榆也不会见到一只鹰就去怀疑。
计划早已烂熟于心,哪怕是胡铁花都记得清清楚楚,苏榆手里的存货几乎全用了,临时又从系统商店里买了不少。
并不是不能临时炮制,苏榆锦囊里的药材用到明年都足够,但他没有办法解释这些药材是从哪来的,所以干脆在系统里买了,反正药效不会差。
对付石观音这样可怕的对手,苏榆只觉得准备不够多,绝不会嫌麻烦。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楚留香他们三个主动要在外面守夜,苏榆独自回了帐篷,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战斗。
然而等他掀开帐篷的帘子,就见一个宛如白玉雕成的美人站在帐篷里,跳跃的烛火映在她身上,更为她添了三分朦胧,让人觉得像是一场幻梦。
苏榆深吸一口气,对着她行了个礼:“不知道李夫人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李夫人这个称呼,代表着石观音——也就是当年的李琦——最不想面对的一段过往。
但即使听到这样的称呼,石观音的脸色也没有丝毫改变:“你知道的事,果然不少。”
“不过是些小事罢了。”苏榆故作谦虚,主动往前走了几步。
此时苏榆与石观音的距离,不过三步之遥。
三步,这样的距离,足够石观音杀死苏榆几百次,哪怕楚留香就在旁边都来不及救,更别提此时楚留香还不知道帐篷里发生了什么。
石观音身上只穿了一件纱衣,除了给她的肌肤增添了些半遮半掩的美感外没有丝毫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