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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身上的水珠与血珠一滴滴地往地下淌着。伤口连筋带肉,痛当然是痛的,但比起搅弄于心间的痛意, 这些痛仿佛也算不了什么了。
夜生并没有走进那间空关着的小房子。
而是静静地坐在了与楼道接壤着的天台口。
他缓缓地闭上眼, 脑海中预演着憧憬的画面。小玫瑰走出房门, 爬上楼梯,满眼心疼地拥住自己,夜风撩起她藕荷色的裙摆, 令她露出了如骨瓷般光洁细嫩的脚踝, 她缓缓俯下脸, 用最柔软不过的唇舌去舔舐着他心间的伤痕。
可惜楼道里好安静。
小玫瑰并没有如他内心希冀般走出来。
眼眶酸涩,可手心内的血还在潺潺直流,生理的不适让他站起身来的时候有短暂的眩晕。
天台上的那间小房子空关太久,早就没有消毒与包扎的工具,而这个点的药店都已经关门,尽管他很想倒头睡去,可从前在工地时因伤口感染而发了好几天的烧的经历却让他记忆犹新。为了避免之后可预见的麻烦, 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在赶到单位休息间的时候,夜生的额头因脱力而渗出冷汗,就连开门的手都有些哆嗦。然而却没想到打开门后的场景,更令他的感官猝不及防。
灯光半亮的小房间中,妆发精致的唐幸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跪坐在地上。繁复的裙摆拖曳在地,就像绽出了一朵姿态美丽的莲花,而她正专心致志伸着手,往床底下费力地探些什么。
夜生瞳孔一缩,只觉得飘忽的思绪顿时被拖曳回今日清晨。
“……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哎呀,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这个点过来了?”唐幸也有些意外,她连忙捋了捋头发,边说着边从折叠小床底下探出身子,讪讪一笑道,“事先说好,加班可不给加薪啊!”
“我不是来加班的。”夜生眸光一黯,连带着挂在唇角的笑容也显得有些虚浮,“我是被扫地出门,所以来这里凑合一晚。”
刹那间,唐幸噗嗤一笑,竟没能忍住自己那幸灾乐祸的笑容。
“不会吧郑夜生,就今早还和我说要跟你好好相爱一辈子的那个女朋友,这就不要你了?”
“我想应该还没到不要的程度……”夜生单手翻开柜子去找双氧水,“但她今晚确实懒得理我了。”
唐幸直起身子,丝毫没有吝啬自己的嘲讽。
“哈哈哈,真是好笑。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戏都这么多?”
“有吗?”
“当然有,”唐幸悠哉悠哉道,“难道你现在这样还够不好笑?”
“对了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伤口还在缓慢地渗着血。
夜生凝起眉心,将剩下的半瓶双氧水全部浇了上去。瞬间泛起的白色泡沫令他感到了短暂的心安,直到泡沫逐渐消散后,他才开始用消毒纱布沾着碘酒上药。
捧着一手帕子黑珍珠唐幸这才慢悠悠地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还不是因为今早喝糊涂了,把我的南洋珍珠链丢在这儿了,怂了,又不好意思使唤别人来捡,怕别人误会,更怕你这个不识货的到时候直接把珠子给扫了,所以本来是想趁着你不在的时候把东西给捡回去……”
因为疼痛而紧咬着的唇松开了些许,“哦,我是不识货。”
“那是,我当然知道你不识货!”
唐幸弯月一般的眉梢得意地挑了挑。
只可惜前一秒的她还慨叹着自己一语双关得极妙,后一秒却愤慨地意识到似乎不小心内涵到了自己。
“唐姐,顺手的话,能不能帮我递一下柜子里的磺胺粉?”
“你要这个干吗……”唐幸对着柜子分辨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找到了磺胺粉,刚打算走进卫生间递给他,却忽然嗅到了不算稀薄的血腥味,于是她顿时神经绷紧道,“等等,夜生,你怎么了?!”
带有馥郁木兰气息的高级香精瞬间遮盖了狭小空间中血液的甜腥味,唐幸垂下头来细细地打量着他的伤口,蓬松而柔顺的发丝拂在他的手臂上,有点点痒。
“没什么,”夜生抿着唇,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就是老门的铁插销旧了,有些锋利,出门时不小心被划破了手。”
“这还叫没什么呢,你是不是生下来就没被人疼过啊?”因为急切,唐幸的语气变得不太好,顺手就把刚才好不容易捡齐了的珍珠往桌子上一撂,几颗浑圆透亮的黑色珠子顺势又弹回了地上,触人神经似的啪嗒啪嗒直跳,“走走走,我带你去医院打破伤风去,看这出血的架势伤口还挺深的,我估计还要缝个针才行……”
你是不是生下来就没被人疼过啊——
夜生呼吸一窒,顿时被这个问题直击心灵。
真的没有疼过吗?仿佛也不是,从小爷爷自然是疼他的,可他毕竟是男孩子,深山里就没有娇养着的男孩。他和明峰从小就像匹被放养大的小野马,树林泥堆里摸爬滚打惯了,跌着伤着也都是家常便饭,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