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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锁着的。齐斐然不顾姜鹏他们的阻拦,拿着铁锨开始刨土,他确信林时新就在这里。
于静东看着发疯的老友,无奈劝道:“斐然,我们还是去别的井找找吧,这里已经测过了,真的没有人……而且当时火势很大,林时新怎么也不可能现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吧?”
这句话提醒了齐斐然。坑不会是现挖的,林时新不是土行孙,没有遁地的本事,凭空消失不见,只能说明这车库里原来就有井!
齐斐然抓住姜鹏:“快去问地质局和安监局的人,怎么检测出附近有没有盗采的矿井?!”
大型地下探测器开进车库里,左右检索了一下,朝东北角方向驶去。
“在这里!这里有井!”
“天呐,车库里竟然有井口!”
挖掘机毫不费力地刨开了井口处陷进去的土,露出一个破旧的铁板,铁板被掀开,里面是黑洞洞的幽深井口。
齐斐然把外套往地上一扔,立刻就要往里面跳,被于静东和姜鹏拉住:“别下去!你听,里面有声音!”
里面确实有声音,是哗啦哗啦的铁链声。林时新正坐在缆车里,给缆车加油:“努力呀,努力!小车车,快快,继续往上走,你都走了300多米了,加油!”
缆车的制动系统坏了,把林时新送到了最里面之后停了下来,林时新在井底找到了个员工签到本,又捡了几样工具,算是把证据采足了。
他回到缆车上,期待缆车迅速往上走,可缆车跟喝醉了酒似的,走一会儿,停一会儿,林时新只好给缆车加油,用意念给它鼓劲儿,期待能重见天日。
他声嘶力竭的加油声,在距离地面100米的时候,被听得清清楚楚。
齐斐然颓然坐到地上,浑身上下脱力了。
这一天一夜,过得是惊心动魄,他此刻像被抽掉身上最后一根筋,一点劲儿都没有了,根本不想伸手去拉井里那个人一把。
起重器把机械手缓缓伸了进去,握住了时不时罢工的缆车两端,快速地往上提起。
井里传来了林时新惊喜的声音:“哇——小车车你奋起了?怎么跑这么快了……我操,谁在外面?!”
缆车被提了出来,脸上黑乎乎油乎乎、犹如非洲刚果人的林时新,双手举起石镐、满脸戒备地从缆车上跳了出来,看到一圈围着他看的人。
有警察,有白衣天使,有谢一忱,于静东和姜鹏怎么来了?
接着,他看到坐在地上、正面无表情看着他的齐斐然。
“哇,老攻!”
林时新把石镐往边上一扔,兴高采烈地扑了上去,把齐斐然的白衬衫登时蹭得油黑一片。
第83章
齐斐然握着林时新的胳膊,往后一推,自己站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衬衫,被蹭得脏兮兮一片,黑色污渍里掺着红色血迹。他啧一声,一把搂过林时新的脑袋检查了一下。
刘海撩起来,额头渗出了血,耳朵后面也有伤口,一条小腿哆嗦着,不敢碰地面。
林时新讨好地笑了笑:“嘿嘿,都是小伤。”
齐斐然不置可否。担架抬过来了,谢一忱把林时新推到上面坐好,林时新说着不用不用,看到齐斐然严肃的表情,只好躺倒。
谢一忱和许而思不住嚷嚷着:“你可吓死人了!”医生把他抬走了。
林时新远远看着人群里盯着自己的齐斐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躺在担架上,闭上了眼睛。
其实刚才在井底下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切切实实的害怕。如果就这么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齐斐然了,也无法再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伤得不轻,头痛得像裂开了似的,身上挨了重重几棒子。在紧张中还没感觉到疼,现在则是浑身巨痛。他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安心地昏睡过去。
“有内应,我们第一次冲进来的时候,地面上的土很完整,被人遮盖过。”齐斐然对姜鹏说。
姜鹏蹲在地上,捏了捏土:“是的,林时新跳进井里之后,上面不应该有土盖住井口。消防兵扑灭火之后,第一批赶来的是警方。”
于静东:“我去,那怎么找啊,当时进来的警察那么多。”
齐斐然左右看了一圈:“那个人不见了,一直跟着我们说这里查不到生命体征的警察。”
姜鹏倏地站起来:“他压根就没查,这里一眼望到底,根本不会有人查地底下有没有人。”
姜鹏说完这句话,想起来了什么,急忙跑出车库。
于静东笑道:“你们两口子……我真是服了,接下来要留这儿继续帮警方破案吗?”
“不了,”齐斐然把外套捡起来穿上,“以后我们都不会管这闲事了。”
这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林时新是被针扎般的头痛弄醒的,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头被纱布包了个严严实实。
齐斐然把他上半身轻轻扶起来,递给他一杯水,他抱着水杯咕噜咕噜喝起来,一边喝,一边拿眼睛瞄齐斐然。
情绪……特别稳定啊,这还是齐斐然吗?按说应该狂怒才对吧,林时新都做好了挨两下子的准备了。这要是搁几年前,又是下药又是撒谎的,巴掌早落下来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受伤了?
他一味地胡思乱想,杯子里的水早喝完了还不撒手,被齐斐然不甚温柔地把杯子拿走。
“生气了吧?对不起,不让你多睡会儿,我也走不了。”林时新先坦白从宽。
“你现在给我下药都成习惯了,是吗?”齐斐然问道。
“你不觉得有些事,咱们根本沟通不了吗?如果我跟你说,我就是要来,你会同意吗?”林时新反问道。
齐斐然不语。
林时新叹了口气:“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齐斐然最怕他这种“总结陈词”的话,很怕接下来又是“我们不合适,还是分手吧”之类的话,他恶狠狠地道:“你要是再敢提分手,我就跟你同归于尽,我绝不是跟你开玩笑。”
林时新莫名其妙:“……我没说要分手啊。”
他把左手手背举起来给齐斐然看:“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齐斐然心里那根弦松了下来,他说道:“我跟你说过,这件事非常危险,你偏要去做,结果怎么样?”
“这次我早就跟警方联系好了,一点都不危险。”林时新故作轻松道。
“直升飞机来救你的警察,是姜鹏叔叔从省局里打电话派过去的,我跟姜鹏保证,说是‘涉及了十几条人命’,这才出动了那么多警察和救护车。”齐斐然冷淡道。
“噢……其实来晚了也没事的,我钻进井里了,火也没烧到我。”林时新说道。
“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们过去的时候,井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