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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开始附和:“……我也是刚知道,齐总平时就总胃疼的,没想到……都晚期了。”
还他妈晚期了,真是中国好秘书。
林时新上下抛着药瓶,看着齐斐然:“那你现在胃疼吗?”
齐斐然:“疼,我不能生气,一生气就胃疼。”
“那亲一亲能缓解吗?”林时新问道。
齐斐然眼睛一亮,有点惊喜和害羞:“应该能。”
林时新抓住药瓶,放到桌子上,然后气急败坏地捶着齐斐然的胳膊、肩膀和胸膛:“你他妈的,别用这种事撒谎!”
贺明把脸偏向一边儿,这也太傻缺了。他不想配合演戏了:“齐总,十分钟后开会。”说完便大步走出办公室。
贺明一出去,齐斐然立刻朝林时新张开手臂,像多年前一样。
林时新多想像以前一样心无芥蒂地扑到齐斐然温暖又结实的怀抱。
尽管风雨都是他带来的,但只是短暂地遮风挡雨,也让林时新心生温暖。
他迟疑地看着齐斐然的怀抱,像在看诱捕他进去的笼子。
他这种警惕、戒备又渴望的眼神,让齐斐然陡然心软。他走上前紧紧抱住林时新,闻他的味道,像把他整个人嵌到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林时新僵住了,想推开,齐斐然说:“就抱抱,在美国,久别重逢后都要这么抱的。”
不一会儿,手开始不老实地掀开衬衫下摆,轻轻捏着腰的两侧。
林时新:“……”
林时新:“在美国你就这么抱别人?怎么没被打死呢?”
齐斐然闷笑出声。
过了好长时间,林时新拍拍他的后背,让他松开自己:“你的俏秘书告诉你要开会了。”
“他姓贺。”齐斐然说道。
齐斐然推着林时新走进会议室,椭圆形长桌两边坐满了人,有男有女,坐得整整齐齐。贺明目瞪口呆地看着“身患绝症”的齐斐然把林时新推到一个椅子上坐好,那椅子原是他的位置。
贺明满头黑线:“齐总,不好吧,他……他是记者。”
齐斐然笑道:“没事,WF既没有违法乱纪,也没有偷税漏税,咱不怕他。”
说完还亲昵地拍了林时新后脑勺一下。
贺明觉得公司要完。
林时新好笑地看着贺明和一圈看着自己的人,故意从大衣兜里摸出眼镜盒,把一粉色多边形镜框眼镜戴上,装作认真地看着幕布上播放的幻灯片。
会议内容是WF第三季度财报和第四季度工作重点,各个职能部门领导一个个展示当季本部门取得的成绩和上一季度,以及去年该季度的增长或下降百分比,分析其中的原因,总结经验教训,探讨下个季度要进行的变革和规避之前发生的问题。
齐斐然态度随和,用纸笔记录员工所说的重点,并且在对方灰心丧气说某项业绩下滑时,他给找了些大环境的理由为对方挽尊。会议氛围并不严肃,看得出这些员工不怕齐总,大家想说什么说什么,有时话题能跑偏很远,比如说到中年脱发、给女友买包什么的,齐斐然也是笑着听着。
林时新一会儿看看发言的员工,一会儿看看放映的ppt,一会儿又看看齐斐然,脑袋转来转去跟个拨浪鼓似的。齐斐然看着好笑,忍不住问他:“能听懂吗?好玩吗?”
“挺好……玩的啊。”林时新无语,齐斐然这么一问,这些人都看他,开会时能不能严肃些。
“这是A视的著名记者林时新,你们都认识吧?”齐斐然问道。
众员工茫然,平时他们也就写写程序,看看娱乐八卦和网上看看剧和综艺,谁看新闻频道啊?林时新又总爱戴口罩,除了颜狗小女孩们,谁认识啊?
尴尬,齐斐然继续说道:“WF需要打开知名度,我准备在A视投放广告。”
员工A立刻反驳:“我不同意,齐总您说过,我们WF是资金流通和财务保障的管家,不需要整那些乱七八糟的营销和炒作,酒香不怕巷子深。”
员工B连连称是:“我们现在的难题是银行固有身份系统对多个账户客户的限制,这项技术需要硅谷的专利技术解决,硅谷团队一天就是上百万的耗费,我们没有多余的费用做广告投放。”
员工C义正言辞:“我们WF的逼格就是靠口碑说话,整得跟楼下的我买网似的,天天喊口号,你买了吗?你不买我买,也太掉档次了……”
齐总被打脸啪啪啪。
贺明缓缓道:“而且A视虽然是国内收视第一的电视台,但转化率并不高,年轻人现在谁还看电视啊,都是上网看微博和玩抖动的某音……”
齐斐然生气了:“你们今晚都别回家了!”
众员工:“啊?”
林时新听不下去了,他说道:“我说各位,你们齐总只是一个提议而已,都瞎激动什么呢?你们WF想在A视投放广告,说实话我们还不要呢,你们脸咋这么大?像你们这种放贷APP,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跑路啊?再说了,你们借款审核宽松,多少无知少女卷入其中,各位先跟我说说吧,裸/条、裸/贷是怎么回事?”
一代名嘴果然名不虚传,一番话把众员工气疯了,他们七嘴八舌回击道:
“那是XX通、XX利、XX汇干的!我们WF审核是业内最严的!”
“因为火柴而引起火灾,就能怪生产火柴的人吗?!”
“林记者你推销不成就恼羞成怒,还要给我们泼脏水、造谣我们WF吗?!”
林时新捂住耳朵喊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齐斐然:“哈哈哈哈哈哈!”
贺明心想,公司真的要完。
会议开得鸡飞狗跳的,散会后,齐斐然把林时新拎回办公室,扔到沙发上,轻轻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
“我要回家!”林时新喊道。
齐斐然:“你老实呆着吧!”
林时新在沙发上抱着一个小抱枕,气愤不已。说实话,他真的挺怕齐斐然发怒动粗或是又出现什么过激行为。
刚才林时新把药瓶握在手心里,其实很怕齐斐然会干出夺走药瓶、呑药片之类疯狂的事。
如果有一天齐斐然发现,对付自己最有效的方式其实是伤害他自己的话,那他只能束手就擒了。
几年不见,他的病到底好没好?他变得更壮了,奔三十的男人,执拗的意志力像城墙似的难以撼动,用力捶他宽厚的肩膀,他丝毫不为所动,5年前还是个笑起来也算爽朗的大男孩,现在则完全是个有故事的深沉男人了。
这些年林时新觉得自己斗奸商、惩贪官、揍恶霸的经验也挺多的,可还是会被齐斐然从身高体重、再到气势上全方位压制。
妈的,自己是多么风光一大记者啊,到哪采访不是山呼万岁、众星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