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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国星敞开物理书,用书捂着嘴巴笑起来。齐斐然看向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曲国星笑道:“没啥事,大姑娘又不高兴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齐斐然更加纳闷了,这人到底是男是女?他有尾随林时新去厕所,给他验明正身的冲动。
林时新的苦难并没有因为几场打架而结束,他在电视里看到黑黑的古天乐,就有要去海边晒黑的冲动,看到隔壁二麻子的沧桑的脸,就有往自己脸上划刀子的冲动,看到乔峰打篮球时,阳光下赤/裸着的冒着光亮的肱二头肌,他就拿起两瓶矿泉水呼啦呼啦上上下下练起来。
不得不说,他确实“貌似”比较娇弱,不喜欢运动,也怕晒,更怕弄伤自己的脸,因为很痛,林时新不能接受一点点痛,每次体检时到检查眼睛那里,他都逃跑,因为医生翻他眼皮会让他泪水连连,打针更是要了他的命。
林时新心里茫然,呆呆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不禁叹道:“唉,天生丽质难自弃。”只好鼓励自己,外表好看,只要内心坚定强大,依然还是个纯爷们,不是依然是,是一直是,笔直笔直的纯爷们。
不过,这段时间班里嘲笑的重点,不再是“雌雄难辨”的林时新了,而是香蕉人齐斐然,他实在是太与众不同、格格不入了。
首先他不懂得使用答题卡,据说他在国外的成绩是不错的,可是他的真实成绩实在是难以估测,他来了之后,有了两次月考,他一次考到这个重点班的第十五名,一次考到第四十五名,据英语老师说两道阅读理解题,一道里五个选择题都是对的,另一道都是错的,几乎可以认定,另一道他的卡都涂串行了,在别的科目里,他这样的问题还是时有发生。
最可笑的是他的名字,齐斐然三个字,每次答题卡识别出来的名字,都是不一样的,第一次是“大阴蛙”,第二次是“大推蛙”,总之就跟“蛙”杠上了。
第二次老师拿着年级榜单在讲台上吐槽他时,笑点一向很低的林时新笑的前仰后合,等到班里的同学都已经不笑了,他还是在安静一会儿后,咯咯咯咯笑起来,嘴里念叨着推蛙、推蛙,齐斐然忍无可忍,一脚踩到林时新的椅子腿,用力一踹,阴沉的吼道:“我推的就是你这个蛙!”
林时新丝毫没有防备,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他蹭一下站起来,两只爪子刚朝齐斐然脖子上伸,就被老师吼道:“林时新你要死啊!还想让你妈妈来学校吗?!给我坐下!”林时新一咬牙,忍住了,朝齐斐然指了指窗外,意思是下课出去打。齐斐然冷笑着看着他,心想,你这小娘炮,我整不了你了?
樱市常年多雨,真的勇士,不惧风雨。下课后,林时新咣当一声站起来,看了齐斐然一眼,齐斐然二话不说站起来,两人疾步走出教室,到了操场上。连绵不断的雨水,轻柔的浇在身上,打在脸上。
林时新说:“先等下,咱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打,得说好了,打赢了怎样,打输了怎样。”
齐斐然说:“你说吧,赢了输了咋样。”
林时新一脸狞笑,说:“我赢了,我就叫你推蛙,以后我叫你推蛙,你就得答应。”
齐斐然的脸上一阵风云变幻:“行,那我赢了,我也得给你起个名字。”
林时新纳闷:“那你叫我啥?”
齐斐然说:“我还没想好。”
林时新说:“那不行!你先告诉我,不然你叫我大王八怎么办?”
齐斐然笑了,他知道此人最讨厌什么,眉毛一挑:“那,我就叫你媳妇儿吧!”
林时新顿时火了,“操!”举起拳头就冲过去了。
齐斐然是打架高手,国外跟不同肤色的人练过,尽管他看出来林时新用尽了力气和速度冲了过来,对他来说仍像是慢动作。
在林时新靠近时,齐斐然两手一抓,分别钳制住了林时新舞动的左右爪子,林时新给自己配乐:“啊啊啊啊啊啊啊!”齐斐然沉默着用力,还是抓着他的左右手腕,他想伸脚踹他,可是低头看着他的两条细腿儿,一时斟酌着该用怎样的力度,而不至于把腿踹断。
林时新左右手被控制住,能使力的只能是头了,他使劲往前伸脑袋,王八脑袋伸出壳一样,把自己的头当武器,直挺挺的撞向齐斐然的腹肌,齐斐然俩手抓着他的手往后推,不让他的肚子接触到自己。
齐斐然一般和这种小弱鸡打架,都是一脚踹过去拉倒,林时新两条腿细细的,估计他能给他踹出三米远去。可是从林时新站在对面开始准备活动,晃动手脚关节时,齐斐然就想笑了,这人让人无法动真格的。
林时新还在鼓着腮帮子运行真气,想发个大招,齐斐然抓着他的手腕,已经不知所措了,他充分领教到,林时新最大的力气,也就这点力气。
两人又僵持了一会儿,齐斐然终于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这一笑,就松了劲儿,林时新趁机挣脱了手,跳起来打齐斐然的头顶,只听彭彭几下,仿佛拍在西瓜上,拍的齐斐然懵了,林时新又原地一坐,抬头眼光狡诈地看着齐斐然,突然发力抱住他的小腿往自己肚子上一拢,齐斐然一滑,后仰着坐在地上。
林时新大叫:“你输了!你这个软脚虾!窝囊废!你还有啥想说的!”
齐斐然坐在地上,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林时新:“你这个大推蛙,还要我当媳妇儿,你也配!你个大青蛙,外国回来的傻帽,大海龟,大青蛙!”说完了之后好像哪里说的不对,林时新想了一下,一时没想明白,随即不想了,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消失在蒙蒙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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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距离上次请家长,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林时新的妈妈问了他整晚,到底为什么跟同学打架,林时新也说不出口,林月娥说着说着,就扯到是自己的错,他没有爸爸,必然会受欺负,哭了很久才被林时新劝住。
忍字头上一把刀,现在每每面对乔丰的挑衅,林时新只能咬牙忍着。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邪,乔丰经过他的座位的时候,总是若有若无地碰他桌子一下,或是突然嗤笑一声。没到这时候,林时新就如瘦小无助的流浪狗,体型不大,眼神凛冽,毛发支棱着,微微蜷着拳头。
齐斐然多年的时差想颠倒过来比较困难,课间他总是趴着睡觉,几次突然被前面的椅背撞一下,他眯着眼睛,都能看到乔丰路过。他爬起来,饶有兴致看着前面那人突然缩起来的肩膀,以及乔丰过去后,林时新的放松。有意思,这俩人有基情?还是校园霸凌?
齐斐然不是一个爱多话的人,插班来两周,除了跟前桌耍猴一样打了一架,收获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