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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点点苏醒,她一想到自己当时抱着晏里胡言乱语的样子,就觉得羞愤欲死。
她将自己整个脑袋都埋进被子里,低低地呜咽了两声,转念却又想到这是晏里的房间,到处都充斥着他的气息。
脑子里不由得又浮现出她第一次见到晏里时的样子,也是在那样的深巷里。那时的晏里个子小小的,皮肤很白,两边的奶膘肉嘟嘟,被几个年纪大一点的男孩子堵在角落里,眼角还挂着几滴眼泪,但脸上的表情却是狠戾的。
后来她带他回家,小男孩特别粘人,整日跟在她后边姐姐长姐姐短地叫——
小朋友长大了,长成了大明星。
她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膝盖处疼得厉害,想来是昨晚撞的,被人仔仔细细地涂了碘酒,褐色的液体早已风干,在上面留下一点难看的痕迹。
她昨晚睡得早,故而今早醒得也早,天还没有大亮,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但楼下已经有人开始工作了,不时会有车灯闪进来,她靠在窗边发了会儿呆,想了想,还是决定等晏里他们醒来再离开,毕竟自己给他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也不知道好不好解决。
直到七点半,晏里才来敲响她的门,想来他应该也看到了热搜,手里捏着手机,正在和别人讲电话。
“嗯,节目组那边已经说好了,晚上发预告。”
“对,等事情发酵得最厉害的时候,再来反转。”
陈稚初侧身让他进来,晏里低头瞥了她一眼,又继续道:“你看着安排就行,我还能不相信你的能力?”
电话那头是一道飒爽的女声,估计是他的经纪人,像是笑着打趣了他几句。
陈稚初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怕被那边发现异样。
晏里挂掉电话,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冷饮,斜斜地靠在一旁的柜子上,才仔细去打量陈稚初。
她醒得早,洗了澡,头发还没有吹干,湿漉漉的。屋子里的空调开得特别暖,蒸得她的脸上又泛起了微微的红。
顾小北没有跟过来,此时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自从重逢以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呆在一起。
陈稚初尴尬得根本不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她仍站在门边,低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她发现自己又耳鸣了。
但总是不说话也不行。
她抿了抿唇,想到上一次见面时,晏里对自己的态度,又想到昨晚自己对晏里做的事,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说:“晏、晏老师,昨晚打扰了,还有,谢谢。”
一句话说完,她的耳根子都红起来。
那声晏老师她叫得格外生疏,声音很小,猫叫似的,整个人特别乖巧地立在那里,脸上的神情除了客气就是客气。
晏里心里莫名就升起一阵烦躁来。
这个人,怎么这么会装?明明昨天晚上还抱着他不撒手,阿晏阿晏地叫,今天就变成晏老师了?
他的舌头不由得抵了一下后槽牙,脸上那似笑非笑地讽意又出来了。
没来由地,他突然就想起那天无意中看见的,同学群里大家的发言。
紧接着又想到昨天晚上,倘若不是他恰好在附近拍戏,倘若不是顾小北无意间看见她跟一个男人一起下了楼,跑去跟他开玩笑说“你老婆要被人拐走了”,倘若不是她那通电话阴差阳错打到了顾小北那里……
他无法想象她会发生什么。
虽然他不可能会相信陈稚初是那些人口中所说的那种人,但是,她为什么给别人机会,去制造这种流言传出来?为什么总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危险的境遇里?
他到底年纪不大,心里又压着火,冲动的时候,说起话来口不择言的。
他说:“你是不是只要给钱,让干什么都可以?”
男人的嗓音低沉,许是因为刚起床不久,还带着轻微的哑。
不等陈稚初回答,他又说:“跟我结婚怎么样?我给你钱。”
陈稚初的眼睛瞬间睁得很大,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来是茫然还是震惊,抑或者是难堪。
她张了张嘴,脑子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顾小北就来敲了门:“晏哥,开工了。”
晏里“嗯”了声,皱了皱眉,仰起头灌了一口冰水,又转头对陈稚初说:“我中午收工,你可以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
直到晏里走了很久,陈稚初的身子仍止不住地在颤抖。
生气、震惊、难看、失望。
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那天江洛在电话里说,晏里现在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她其实是很不以为意的,一个人的本性摆在那里,能变到哪里去?
她没想到晏里会跟她说出这种话。
关于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她不是没听过,只是懒得去解释罢了,她没想到有一天这种话会从晏里口中说出。
但是,除此之外,除了生气、失望、难过之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