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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司闻。
他主动找到接了悬赏的杀手组织,带队进入中国,又自导自演了一出贩卖毒品的大戏,引起公安部的重视,就是要把司闻还活着的证据端到公安部的面前。
中国素来公道,他认为,他们要是知道司闻这么大祸患还活着,不可能不除。
他把枪口对准周水绒的脖子:“只有司闻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心虚!”
所以司闻不在。
司闻自从知道康吉声东击西后,就猜测他也不会去汶城,不会出境,那他基本就能判定他此行用意了,所以早在周水绒这一次来云南之前就走了,走之前给她留了人手。
周水绒也是前不久才从司闻手下嘴里知道这事,而且他们也叫他老师,所以司闻还是司闻——
他不止养了沈听温一个打手,他养了一群。他永远不会做有损自己利益的事,他永远有逃生通道,他永远为周烟留意着他的命。
康吉的枪口冰凉,戳在周水绒脖子,几乎是咬牙切齿:“他弄得我家散了,他不该活!”
周水绒的枪口亦对着他的胸口,后半夜的风刮得脸生疼,簌簌的声响在夜里尤其清楚。这里的每一条枪都装满了子弹,这里的每一条命都像是鞋底的蚂蚁,越抵抗越脆弱。
康吉眼要瞪出来了,手还在抖,可枪拿的很稳。
周水绒脖子都被戳进去了一块,那地方一定有一个红印。她想到了沈听温,他总想要小草莓,他对上她总像个大胃王,什么都想吃,什么都吃不够……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在想她吗?
周水绒突然有点心疼,他要是知道,她这么糟践他拼死保护下来的命,他一定很生气。
他总是很生气……
他气她总是不够爱他……
【106】
何畅春听明白了一些,拔开冲着他的两条枪,拖着一条伤腿走向他们。
康吉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但没挪开指着周水绒的枪,而是从手下人那里拿了一把半自动步枪,枪口对准何畅春。
何畅春丝毫不怵:“你撞我就是要找我,你不如先说说你找我干什么,看我能不能办。”
“你早该办!”康吉说话时脸都在抖,他有多恨呢?
“嗯,说来听听。”何畅春把个公安部副部长的胆量和魄力展露无遗。
那好!康吉就告诉他:“司闻没死!你们对外声明司闻早在多年前就死了是一场骗局!”
气氛更紧张了,康吉愤怒的姿态和他不断戳在何畅春脑门的枪互相较劲,都想要关注。
“我知道。”何畅春从容回答。
我知道。
我知道……
康吉点着头出着大气,他被惊到了。全世界都以为司闻死了,却没想过中国一手培养的一头狼他们怎么舍得弄死?“那你中国/政/府全世界通报司闻死了?”
何畅春就说:“我中国公民,对外说是死是活用跟你打招呼吗?”
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猫发情似的嚎叫一声,有些人鸡皮疙瘩布了一身。康吉拿枪用力戳戳何畅春的脑门:“你就不怕我把你这话公布到全世界?”
夜更深了,风开始吼了,何畅春说:“你活不到公布的那一天。”
康吉知道自己算错了一步,穷途末路了,但就算是死,他也要拖着他们一起死。既然他弄不了司闻,那就弄谁都是弄,谁都别活!
他左手中指在扳机中心,时刻准备。
他很有经验,拿枪很稳,持枪稳可以保证发力均匀,发力决定精准度。也就是说现场这种射击距离,他弹无虚发。
何畅春攥紧他的枪口:“你说司闻弄得你家破人亡,从你手里销出去的毒品弄了多少家破人亡你算过吗?你害死我多少公民,你算过吗?”
后面的话,何畅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你胆敢来中国,我能让你活着走?”
康吉不怕死啊,他放声大笑,伸着他那条吸/毒过量瘦成干树枝的脖子。正好十分钟到了,警方来人了,特警部队把现场包围。
何畅春还攥着康吉的枪口,话说得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司闻你动不了。”
你们境外治不了司闻?
不好意思,我们也治不了,您另请高明。
康吉疯了,他要被逼死了,他几乎是在何畅春话音落下时就开了枪,但何畅春早有预感,话说完就扑到了一侧,躲了他第一枪。
特警射击康吉脚下地面,予以警告:“放下手中的枪!立即投降!再有动作!就地击杀!”
康吉的笑变得苦涩,他的狰狞慢慢脱去力量,剩下一副空架子,吓不到人了。
他这一生,干得都是黄泉路上的买卖,他以前有过选择的机会,但谁能拒绝三百倍利润的毒品?马克思《资本论》中表达过类似的意思,当利润达到三百倍,别说刀尖上舔血,枪口的血他都能舔。
他不后悔,要说后悔的事,那就是妄想像正常人一样有一个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