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那可不好了。
司空无情忽想起什么,一拍脑袋,道:“对了,道长哥哥,我送你个东西——”
抬手一挥,竟把手中血淋淋的人皮扔了过来!
一条软绵绵的温热的东西稳稳落在贺梅辛手里,不过不是人皮,而是一条精致的金色流苏穗子。
贺梅辛抬眼:“这是?”
然而,就在他抬头的刹那,司空无情的长鞭霹雳般挞出,直朝他面门呼啸而来!
贺梅辛躲都未躲一下,笑容如常。
长鞭贴着他耳侧飞过,“叮”的清脆一声,打落一个从身后飞来的东西。
余光扫去,是多情派的暗器弯月镖。
只不过这镖射得准头实在有辱师门。
“啊!!我看不见了!!我被小魔头戳瞎了!!血都流到我嘴里了!!”
另一人道:“你清醒点!!你没瞎,只是脸上多了个——啊啊啊啊你什么时候变这么丑了!!”
贺梅辛回头,只见一个多情派弟子慌得满地打滚,被司空无情丢出去的人皮整张糊在他脸上!
贺梅辛暗暗叹气。
早知道应该绕远路把萧师叔他们引开了。
从贺梅辛离开门派乘上船后,他便感到,有人在尾随。
贺梅辛不露声色,其间几次装作望风查看。后面远远跟着的那条船上的人虽都做了伪装,可又哪儿骗得过贺梅辛。正是萧若柠和他的几个得意弟子。
虽知萧师叔早看自己不顺眼,可他毕竟是师门长辈,还是不戳穿他这层脸皮为妙。
现在两边打起来,于理,他自然是该帮萧师叔。
只是……
不等贺梅辛动手,司空无情和萧若柠一众已经缠斗起来。
司空无情左手长鞭,右手短刀,雷厉风行。可他长鞭偏偏不打人要命之处,而是精准地抽在膝下三指、手腕关节之类的麻筋之处,打得萧若柠弟子纷纷不由自主地跪下,嗷嗷直叫。他短刀削铁如泥,偏偏也只浅浅地划人的脸皮,惹起一片“啊啊啊啊我破相了!!”的惨叫。
司空无情打得起兴,满脸顽皮,还一边对贺梅辛说道:“道长哥哥,你原来那个拂尘穗子实在旧的不成样子了,回头——”
“小魔头,你生剥活人,人皮在此,证据凿凿,还想抵赖!!”一个被打得恼羞成怒的弟子中气十足地喊道。
“吵死了!你也配打断我和道长哥哥说话?”司空无情双眉紧蹙,眼中射出凶光,随手放了个诀,那弟子的两瓣嘴唇瞬间像被黏住一样打不开,吓得呜呜直哼。
旋即转过头来,对着贺梅辛又是一派乖巧,笑嘻嘻接着道:“回头你把这新穗子换上。好看,衬你。”
虽然司空无情正在殴打自己的同门师弟,但贺梅辛是君子,收礼必须要道谢的,拱手道:“司空少主费心了。”
司空无情像得了莫大的奖赏,喜逐颜开道:“不费心不费心,这东西我编得可快着呢,不过费些金线而已,你用着趁手便好!”
就在这时,一道剑芒猝然向司空无情的双眼刺来!
出剑之人正是萧若柠。
原来,刚才萧若柠见徒弟挨揍也不帮忙,一直猥猥琐琐地躲在船篷后,就为了等司空无情靠近时一举击中!
司空无情意外遭伏,已然闪避不及;千钧一发之际,贺梅辛思绪翻涌:
忤逆师长,是为不孝;见死不救,是为不仁;弃友不顾,是为不义。
权衡利弊,不孝这一桩罪名,也比做不仁不义之徒要好。
拿定主意,贺梅辛立时横身一步,甩手将拂尘送出,欲扫开萧若柠的剑锋。
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骤然,从屋墙院落内跃出来一个黑影,速度快得几个弟子甚至没有注意到。
萧若柠只觉身边刮过一道杀气肆意的风,随即,太阳穴和咽喉两处命脉便被人扼住了。
“当啷”。
萧若柠的剑掉在地上。
萧若柠闻声惊觉,片刻后,才感到手腕上一阵锥心刺骨的酸麻痛楚。手腕竟是什么时候被人踢了一脚,他甚至都不知道。
那黑衣人挟持着萧若柠,明明浑身煞气,凶戾至极,神色却淡漠得没有分毫波澜,一张冷若冰霜的苍白脸上无悲无喜。
他通身素净,只有额上戴了一条细链,上面坠着一片小小的金色叶子。
贺梅辛认出了:是无情派的“冷面护法”叶怜枝。
叶怜枝控制住萧若柠,对着一众吓得大气不敢出的弟子冷声道:“我们本各行其道,几位道友何必无事生非。既然如此,为避免麻烦,先借你们师尊一用,到达目的地后,自然归还,不必担心。”
他语气客客气气,实则句句恐吓。说罢,向司空无情俯首示意,便将萧若柠往他们的船上押。
“等一等!!”
突然,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贺梅辛望去。这一看,饶是他,也不禁露出几分诧异。
……大师兄?
大师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悦光轻功一流,三步两步便点着水面从远处飞了过来,如入无人之境。他站在舟头,与叶怜枝咫尺之隔,直面着他,字正腔圆道:“放了我师叔!”
贺梅辛不由一怔。大师兄平时说话都是和颜悦色,温温柔柔的,就算是抓到手的归降妖怪他不愿多训几句,怕说重了话。今日怎么这么直截了当?
白悦光见叶怜枝没有反应,又朗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放了我师叔!”
谁知,叶怜枝愣了愣,竟然真的听话地松开手,将萧若柠推了过去!
离得近的弟子连忙将师尊拉回船里,其余则都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望着白悦光。
……叶怜枝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刚才一瞬间,他看见眼前这个斯斯文文平平无奇的男人身后,突然射出一圈圣母一样的光辉,仿佛是普照大地的皎皎白月光,让他一时思维停滞只能照办。
救出萧若柠,白悦光接着道:“要挟持,就挟持我吧!”
叶怜枝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勒住白悦光的脖颈,十分顺从地挟持了他。
贺梅辛洞察敏锐:这样破绽百出的胁迫,大师兄随便一挣脱便可逃离。
白悦光神色紧张,双手攥住叶怜枝勒他的那只手臂,道:“啊,我好害怕!快救救我!”说着,顺势主动将手臂在自己脖子上勒得紧了紧。
叶怜枝:“……”
贺梅辛一开始还在思考这或许是大师兄所练的独特功法中的一种偷袭方式,听到“快救救我”几个字时,忽然浑身一震,身心方式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的感召,只觉得大师兄周身光环更强,仿佛在召唤自己。
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油然而生:不可,大师兄如此柔弱善良,不能让大师兄只身涉险。
贺梅辛转向叶怜枝,语调平和,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