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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洛狄忒秀气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他昨夜难得不是在这里休息的吗?”
    “你来得不巧,厄里斯刚刚离开。”阿波罗回道,他半阖着眼眸,不只是想到了什么,温和的眉宇之间浮现出一抹遗憾与不舍。
    “那你们可知道厄里斯他去了哪里?”阿芙洛狄忒见阿波罗面色有异,便心道他们定然是了解厄里斯离开之后所去往的地方。
    阿尔忒弥斯看了一眼阿芙洛狄忒眸子里那毫不掩饰的急切,忍不住嗤笑一声:“不如你猜猜?”
    她不喜欢阿芙洛狄忒,这位总是游走在众神之间、享受着床第之事的放浪神祇简直与她所奉行的忠贞是全然相反的两个极端。
    阿芙洛狄忒沉下了脸,她娇嫩红艳的双唇轻轻翕动了一下,正欲再说话,另一道男声就插了进来……
    “厄里斯是去了冥界吧。”
    阿芙洛狄忒回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是神使赫尔墨斯。
    “冥界?”阿芙洛狄忒低念着这两个字,很快便回忆起了在珀琉斯和忒提斯的婚宴上那冥府之主对厄里斯发出的邀请。
    阿芙洛狄忒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如果厄里斯是去往的其他任何地方,她都敢去追上,然偏偏厄里斯去的是冥界,那个与欢声和笑语绝缘、四处都充斥着死亡阴寒之气的地下国度。
    冥界,是一个没有阳光的深冷王国,它广袤无垠,有着极其丰富的矿产资源,然却让无数神祇敬而远之。
    此刻,付臻红正站在死亡泰纳斯海角,再继续往下,便是冥界的入口———地狱门。还没靠近,付臻红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独属于地狱凶兽的粗重呼吸声。
    是三头犬刻耳柏洛斯。
    付臻红在这个世界是由尼克斯所孕育,这位古老而强大的神祇代表着无边深邃的黑夜,沉睡在地底深渊。付臻红完美的继承了尼克斯的黑夜之力,进入这地狱之门,便不需要任何引渡者的帮助。
    付臻红很容易就进了这地狱之门。
    守门的三头犬刻耳柏洛斯看到有人私自进入了冥界,顿时变得极为焦躁,这头地狱猎犬冲着付臻红狂吠着,嘴里喷出散发着恶臭的毒液。
    付臻红轻飘飘的暼了刻耳柏洛斯一眼,原本还狂暴不已的三头犬就瞬间禁了声。
    刻耳柏洛斯感知到了付臻红的身份。
    刻耳柏洛斯是妖怪之主提丰的孩子,下身长着一条黑色的龙尾,头上与背上的毛发盘缠着的条条毒蛇。
    付臻红打伤过堤丰,刻耳柏洛斯对付臻红有着一种本能的畏惧。
    从地狱门通往冥界的底层,还有一条比较长的灰黑的泥泞之路,这条路上长满了黑色的白杨和从不结果的椰树。
    付臻红不疾不徐的顺着这条路往下走着,无视掉从他身边来来往往飘动的幽灵。
    这些白色的死灵还未渡过阿克隆河喝下那忘川之水,尚且还保留着身前记忆的灵魂们便开始哀怨不甘的叹息。
    付臻红来到了阿克隆河,这是一条没有桥梁只能坐船而渡的火河,河水是浓郁的深黑色,河面则是犹如岩浆一般的炽热火焰,水流湍急,滚滚奔涌。
    付臻红站在河岸边,看向不远处正坐在一艘破船上哼唱着一首不知名小曲的男子。
    男子头上带着一顶蓑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嘴上叼着一根竹签,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看起来极为不修边幅。
    但仅从露出的那利落分明的下巴轮廓来看,男子应该是一个模样英气阳刚的青年。
    冥界的渡神卡戎,与付臻红也算是有着微薄的血脉联系。
    付臻红是尼克斯肚子孕育,卡戎则是由黑暗神厄瑞玻斯和他的母亲倪克斯所结合生下的孩子。
    “嗨,我亲爱的客人,”卡戎将船划到了付臻红面前对他打着招呼,那含着竹签的嘴微微向上一勾,带着几分放荡不羁的潇洒。“我是冥界的小船夫,我尊贵的客人,要想渡过这条代表着痛苦的阿克隆河,便需交出你的一枚银币。”卡戎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带着一种不着调的慵懒。
    “卡戎。”付臻红喊出了冥界渡神的名字,他看着在他出声后将蓑帽又往下拉了拉的神祇,淡淡的开口道:“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没有银币。”
    “啧,”卡戎耸了耸肩,意味不明的感叹着:“厄里斯、我亲爱的兄弟,你可真是一个没有幽默感的无趣家伙。”
    付臻红没说话,直接上了卡戎的小破船。
    卡戎也并不介意付臻红的冷淡,他一边划着浆,一边打量着付臻红过份美丽的容颜,自顾自的调侃道: “怪不得修普诺斯一回来后就惦念着他的兄长,长成这般模样的兄长把弟弟的魂儿给勾了去也不是不可能。”
    付臻红看了卡戎一眼,由于蓑帽遮挡的缘故,付臻红看不到他的眼睛,无法从他的眸色中判断出真实情绪。
    “卡戎,我也是你的兄长。”
    卡戎轻笑,语气有些莫名:“厄里斯,由黑夜所孕育的你却一直住在奥林匹斯山,我是该欢迎你来做客还是该欢迎你终于回家?”
    付臻红抿唇不语。
    卡戎又接着道:“比起兄长,厄里斯,你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
    “你是在怪我?”
    卡戎摇头,看着付臻红眉宇间的冷淡与漠然,十分随性的笑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他说完之后,便又将竹签含在了嘴里,开始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阿克隆河很长,卡戎划动着小破船却并没有话费太多的时间就已经渡了三分之二。
    在快要到达岸边的时候,波涛奔涌的河流突然开始急骤翻滚。小破船随着水流左摇右晃,也不只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在一个巨浪滚卷而来的时候,卡戎拿着船桨的手往河水一搅,小船便顺着这股力道猛地往后一翻。
    站立在船上的付臻红也因着惯性往后退,卡戎迅速伸出手搂住了付臻红的腰腹稳住他的身形,醇厚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痞气:“厄里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掉下这阿克隆河里,你的衣袍怕是要被污秽的河水弄脏。”
    付臻红的面色瞬间冷了一下来,卡戎在付臻红发作之前放开了手,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划船。
    [这小无赖,小红他调戏你,干他!]
    [你大可闭嘴。]
    上了岸,映入付臻红眼帘的是一片广阔的灰色平原。
    付臻红回头看了一眼卡戎,这不修边幅的青年感觉到付臻红的视线,唇角又勾了勾,抬起手对付臻红比了个再见的手势。
    付臻红突然笑了一下,在卡戎因他的笑容而怔愣住的一瞬间,‘砰’得一声,直接使用神力将卡戎的小破船给搅毁了。
    船被毁,卡戎也掉到了阿克隆河里,他狼狈的游出水面,双手趴在岸边上咳着水,有些神奇的是他那蓑帽竟然还戴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