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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戒点了点头,拍打着沙悟净的脸,也没用什么特殊的法子,几下就叫醒了睡梦中的沙悟净。
    眼下,沙悟净和猪八戒都已清醒,唯有唐僧和孙悟空的分身一号仍旧处于昏睡之中,而芷芸国师只有一个,唐僧和孙悟空的分身,他一次只能入侵其中一个人的意识。
    付臻红沉吟了片刻,对孙悟空说道:“你将分身与你的本体融合,应该就可以清醒。”
    孙悟空知道付臻红这话中深意,他的分身在与本体融合之后,作为本体的他是能获得分身期间的那一部分记忆。
    心思转念间,孙悟空伸出手,一股金色光晕从他的手掌中倾泻而出,瞬间笼罩在了分身身上,很快分身就开始消散转变成金色的光晕,几秒之后,尽数回归到孙悟空的本体中。
    “如何?”付臻红问道。
    孙悟空却突然禁了声,像是因为什么而怔愣住了一样,对于付臻红的问话似乎也恍然未闻,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耳根也泛出了淡淡的薄红。
    付臻红微微皱眉,唤了他一声:“小石猴?”
    这下孙悟空才把目光移向了付臻红,然当他的视线刚一接触到付臻红的眼眸后,整个人就惊得如同是被触了电一般,立马又撇开了目光。
    尽管只是极短暂的对视,付臻红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孙悟空眼中的复杂神色,茫然、羞涩、无措、还有一种阴郁和淡淡的慌张。
    看来孙悟空不仅获得了分身的那一部分记忆,连带着分身的梦魇也一并拥有了。
    “你梦到了我?”付臻红问他。
    脑海中涌动出的那些画面让孙悟空的情绪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彻底的稳定,他听着付臻红这话,耳尖弥漫出的烫意顿时更浓了,心跳也开始加快,他只能下意识出声反驳:“是我的分身,不是我。”
    “强词夺理。”付臻红嗤笑一声。
    孙悟空抿唇,正欲在说些什么时,付臻红却又说道:“既然你已经清醒,便说明那芷芸国师并不在你的意识里,我现在需要进入这和尚的梦中。”
    “小红,你是准备将师父从梦魇中拉出来?”猪八戒问道。
    “是,”付臻红看向仍在昏睡中的唐僧:“如果不进入他的梦里,时间一久,他的意识就会被完全吞灭,永远的陷入梦魇。”
    沙悟净一脸担忧:“这太危险了,我早前在流沙河时,也曾听说过有修道者进入人的梦魇中试图唤醒沉睡之人,结果却非但没有将陷入梦魇中的人拉出,反而自己也彻底的陷了进去。”
    猪八戒一听,连忙摆手:“小红你别进去别进去了,”他说着,看了一眼孙悟空,小声嘀咕道:“这猴子不是神通广大吗,还不如就让我这大师兄进去一试。”
    “不行。”
    “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付臻红,一道是孙悟空。
    付臻红淡淡的看了一眼孙悟空,“你才刚将分身融合,小泼猴,你自己的情绪都尚且不稳定,如何保证能将和尚拉出来?”更何况,那芷芸国师现在极有可能正在唐僧的梦魇中。
    最后一句话付臻红虽没有说出,然孙悟空也明白他的意思。
    付臻红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并不需要担心会被梦魇反侵蚀,事实上,他不仅想看看唐僧的梦里究竟是何模样,对于那芷芸国师,他也同样存了几分期待。
    他要弄清楚对方到底是何妖物,身后又是否存在着某种背景和依仗。
    “小泼猴,看好我的身体。”
    话落刚落,浅蓝色的光晕从付臻红的脑海里窜出,转而进入到了白衣僧人的意识里。
    孙悟空接过了付臻红软下去的身体,红着脸将他抱在了怀里。
    猪八戒见状,笑吟吟的开口:“猴哥,小红说你意识还有些不稳定,要不交给老猪我来抱?”
    孙悟空闻言,看了嬉皮笑脸的猪八戒一眼,冷声道:“不用。”说话的同时,收紧手臂将付臻红抱得更紧了些。
    猪八戒撇了撇嘴,他怎么感觉这猴子将分身融合后,对小红突然就有了很强的占有欲?
    …………
    另一边,付臻红进入了唐僧的梦境,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小桥流水的闲雅画面。
    弯弯的石拱桥下是清幽潺潺的流水,明澈透亮的溪流边,成排的柳树在细碎的春风中轻轻的摇曳。
    付臻红听到聒聒的幽禽鸣声,朝着桥的另一边看去,只见一片山茶花林中有数椽茅屋,古朴而清雅,有几分像仙庵。
    付臻红顺着拱桥走过去,穿过一片花林,最终在一处茅屋旁停了下来。
    四个清秀的男子坐在石凳上,正用刺凤描鸾做着针线活,他们见到付臻红,其中一个男子轻轻一笑,率先说道:“小红,今儿是准备亲自去接那俏郎君吗?”
    付臻红微微一顿:“郎君?”
    第35章
    “这酉时已过半, 小红定然是去接俏郎君回家嘞。”另一位身材纤细的男子笑意吟吟的说道。
    最先与付臻红打招呼的男子打趣道:“新婚燕尔, 两人刚完婚, 自然是想天天黏在一起。”
    付臻红收敛下眉眼,他现在是在唐僧的梦境之中,而这些男子又认得他,再闻这些男子话中的言语, 看来唐僧的梦里不只有他付臻红,并且这个付臻红还有了郎君。
    那么他的郎君又会是谁呢?
    付臻红有了几分兴致,他对这四个男子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往前走。
    他一直走到山茶花林的尽头处,看到回峦的古道, 古道边有青松和翠竹相依, 一派绿柳碧梧冉冉的景象。
    在这古道的中间有一座蓬窗,付臻红听到了小孩清脆稚嫩的朗读声, 抑扬顿挫, 颇有几分慷慨陈词的节奏。
    这是一处私塾。
    付臻红走上前从窗外往里看去, 只见书堂里坐着二十多位小男童,均是八九岁的年纪,圆圆的小脸蛋上满是对学识的喜爱,嘴巴一张一合的背着书本, 亮亮的眼睛盯着台上的教书先生。
    付臻红顺着小男童的目光往书堂的最前方看,在他的视线接触到讲台上正在授课的先生后,难得微愣了一下。
    这教书先生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一袭雪白的长袍, 墨黑的头发整齐的梳着发髻套在白玉发冠中。
    他的模样十分清隽,眉宇之间沉静而温润,手上拿着一本千字文,有些泛黄的书皮衬得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长,宛若圆润透亮的美玉。
    阳光穿过柳叶的缝隙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派温柔的轮廓,鼻梁挺直,唇色如水又如绯然。
    原来留了长发的圣僧是这般模样。
    陌上如玉世无双。
    付臻红脑海里便突然想到了这一句。
    所以这梦境里,白衣僧人还了俗,留了长发,成了婚?
    这么说来,他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