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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咬掉块肉。但阴希仿佛毫无察觉,任凭他把胳膊咬得血
草稿上有只眼睛被细笔勾勒,栩栩如生。
阴希眼神略一凝滞,
这只眼睛和廖沉凡的眼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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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家小希平时没什么爱好,他不爱说话,就总喜欢写写画画,老师都说他画画很有天赋,他素描画得很好,”女人带着口罩和墨镜,进门后都还没摘下。她似乎很着急往里屋走,所以在程小鸣拦着她问事的时候显得不大耐烦。
女人连鞋子都没换,走到半道就开始喊:“阴希!”
从屋里突然传出剧烈撞击声,活像是要把门拆了。
女人猝然瞪大眼,整个人的情绪都在瞬间绷紧。
她几乎是狂奔到屋外,发觉门被反锁之后,又发了疯似的用身子和头撞门,歇斯底里喊:“我跟你说过什么!阴希!你为什么要带人去你房间!”
她撞了两三次,很快把头撞出了血。
正准备撞第四次的时候,门猝不及防被由内打开,
小阴希怯怯站在门旁边,嘴角抿着血,满眼无措茫然,“妈妈。”
女人一把拽住他胳膊把人扯出来。
小阴希腿短,她走一步小阴希要走三步,偏偏女人走得飞快,一路几乎是拖着小阴希在走。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一股莫名出现的猛风突然从正前向她顶来。
廖沉凡把男孩从她手里带回来,面无表情看她。
“你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这是我儿子!”女人表情狰狞,“你们随随便便闯进我家里,现在又要管我的家事是吗?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哦,”廖沉凡说:“我好害怕。”
女人:“……”
“你要带他干什么?”廖沉凡冷声问。
他问完的时候,恰逢阴希从里屋走出来,垂着胳膊。
他另只手拿着沓纸,把纸攥得发皱,垂着的胳膊上有深而可怖的牙印,血流了几乎半条胳膊。
阴希抬眼跟他对视。
“这是我儿子,跟你有关系??”女人看见他分神,立即伸手把他身后的男孩重新拽回去,彻底失去理智,“我就算把他卖了也跟你们没关系!”
廖沉凡没顾上她,
他快走几步攥住阴希胳膊,皱眉问:“你又干什么了?”
阴希没回他。
他偏过头,看着女人把
“你知道吗,”
他突然出声,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说,还是在跟面前的廖沉凡说:
“那个屋里有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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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喜欢画素描?妈妈给你报个素描班怎么样?”
女人穿着工装,领口处的工牌上贴着“赵轻灵”三个字,她明显刚下班,身上到处都是灰土,抱着一个很大的纸箱子进屋,费力挪到桌上。
男孩站在旁边,看模样有些怕。
“老师跟我说你很有画画的天赋,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当然要把钱都花在你身上。”赵轻灵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她没找到刀,就愣是用指甲撕开了密封纸箱的透明胶带。
“妈妈。”男孩终于出声,“你要干什么?”
“我要监督你啊,你爸爸不管你,我再不管你,你以后怎么出人头地啊?”讲到出人头地四个字时,赵轻灵眉眼间尽是解脱似的幸福感。
她说:“妈妈要往你的房间里多装几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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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赵轻灵确实对他非常好。
所有的钱都用来给他买画画用的水彩笔,给他报各种各样的补习班,而自己甚至连遮挡淤青的墨镜都是从门口废旧回收物的箱子里捡来的。
她一个月工资不到两千,在省会城市,要养起一个孩子的难度几近登天。
“你妈,”程小鸣后怕似的看着门外走道,说出口的两个字又被生生咽回去,重新整理语言:“这女人是不是有点问题?刚才进屋的时候还好好的。”
他察觉到气氛的僵持,但还是小心翼翼问了句:“去帮那孩子吗?”
阴希收回视线,“这是剧情,不用插手。”
苏兆他们听到动静以后,也从走道尽头跑了过来。
“我听到有个女人在喊?是NPC的妈妈?”苏兆伸着脑袋在屋里到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有些着急,“刚才明明听到声音了啊!”
阴希自顾自坐回沙发,又开始翻看手里的东西。
廖沉凡不知道从哪里翻来了纱布,不大熟练的替他包扎伤口。他时不时跟着瞥两眼阴希手里的话,但没出声,明显不准备为这些东西作解释。
“所以你也是我设计出来的?”阴
“可以这么说,但是也不完全对。”廖沉凡默了几秒,“你原本没打算设计世界。”
阴希偏头看他。
“别的设计者都是主动找上门交给SOM作品,但你是特例。我不知道SOM是怎么发现你的,但当时你确实还是个完全没接触过世界设计的孩子。”廖沉凡替他包扎好,却仍然揪着纱布尾巴半晌不松手。
阴希问:“干什么呢?”
“给你系好看点,”廖沉凡一笑,“给你系个中国结?”
阴希:“……”
他无情戳破面前人不算熟练的转移话题的技巧,“后来呢?”
“你觉得赵轻灵对你怎么样?”廖沉凡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
他问话时眉眼间突然涌现出非常冷然的厌恶情绪,不是对阴希,而是低垂眉眼默默酝酿。这样的情绪在阴希再次开口时倏然消散。
阴希认真思索几秒,说:“对我很好。”
“你知道我刚见你的时候,你是个什么样的小孩?”廖沉凡挑眉,“你当时张嘴是她,闭嘴也是她,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她。”他一笑,“就是个妈宝。”
阴希面无表情。
“你爸虽然打人,但是很少能真的打到你,就是因为每次她都护着你。”廖沉凡默了半晌,“她确实对你好,但我不喜欢她。”
面前人大抵是不想把话说得太直接,又不知道能怎么换着法子把事情讲清楚。
廖沉凡揪了半天的中国结,最后只揪出个死结。
他心情也不好,但依旧温声讲完了话:“有一种人对谁好,从最开始就怀着极强的目的性。或许这种目的在短时间内看不出来,但一定是对她本人有利的。”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心理永远不会在一个为人母者身上出现。”
阴希晃了下胳膊,盯着手腕处的死结,略微发呆。
廖沉凡说:“赵轻灵是我见到的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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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藏着掖着??知道她在哪就说出来,一群人活不比一个人活好吗?”
走道里的讲话声骤然提高好几个音量。
程小鸣快要把嘴皮磨破了,末了还是没能说服面前几个人相信自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