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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被放逐到密林中,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会大公无私到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
此刻,那些流人不会想着他们交代了会不会给那些密林中的流人带来麻烦,他们只想着自己能不能获得好处。
这便是人性,程扬心里轻叹,看向狃戈的眼里满是悲悯,这人身形高大魁梧,一看便知是个凶悍的人,狃戈以为自己能让那些人信服,却不知他们心中想要将他推翻呢。
靠武力征服,只会让人心生怨怼。
朔风部落的族人干的热火朝天,一个窑洞的大致形状差不多快要形成了。
虽然程扬想要建造一个大型的窑洞,可以一次性多烧制一些陶器,但考虑到部落里的人手以及能源问题,最后还是将步子稍稍收回来些。
新建的窑洞距离部落稍微有一段距离,是在一块光秃秃的山丘处,周围的树木都被砍光了,这是考虑到夏日温度本来就很高,再烧陶的话,容易引起火灾,程扬之前已经听猛说过一次森林大火了,要不是那条河流作阻挡,这密林附近的部落估计都得遭殃。
毕竟森林大火一旦烧起,想要灭掉就难了。
之前部落里准备冬日过冬的柴火,刚好将这一片的树木砍去很多,倒是成了一块现成的地了。
炎过来时,正好听到大家的嬉笑声,见到他来了,大家伙儿连忙招呼他过去。
“头人,你快来看看,这是咱们建造的……”
“我看着和之前差不多啊……”
“哪里差不多了,这个分明要大很多……”
“我又不瞎,当然知道这个大,我是说形状……”
大家吵吵嚷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之前那个小窑洞他们造得随意,现在可不敢了,生怕眼前的这个新窑洞会出纰漏,那他们的陶碗可不就泡汤了吗?
炎看着眼前的这个窑洞,眼里全是欢喜,一想到自己帐篷里的陶碗,他每晚睡觉前都要放在怀里把玩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可见对它的喜爱。
现在他看着这窑洞的目光,仿佛是看一个会下金蛋的老母亲,充满了慈爱祥和。
远远地,一个人跑了过来。
“头人,成羊说打听出了那些流人的底细了!”
听闻已经知道那些流人的底细了,朔风部落的族人动作一顿,纷纷露出好奇神情。
炎立刻放弃参观窑洞的想法,速度迅速地往部落处赶去。
这些忙活着的族人们羡慕地看着,他们也想赶回去看看,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看看他们眼前的窑洞,算了,还是手头的事要紧。
只有将这窑洞造成,他们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陶碗,他们可不是头人,已经有了成羊单独送的一个陶碗。
族人越想心里越是对头人羡慕嫉妒,干起活来格外卖力,看上去一点也不受之前那个消息的影响。
炎一路狂奔,很快就跑回到了部落中,准确无误地闯入到程扬的帐篷里。
“成羊,那些流人真的是玄鸟部落的族人吗?”
炎很是紧张,他的眼神紧紧缀在程扬身上,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
相比之下,程扬显得格外淡定,此刻还在悠然自得地喝起茶来。
用他之前烧制成的那个陶碗,加上从密林里寻回来的不知名绿叶,看上去和茶叶不是很像,但和起来很是清凉,倒有些像薄荷的感觉。
程扬喝着开水冲泡的绿茶,神情悠然,急得炎恨不得将他手上那个陶碗夺过来,让他认真回答。
“头人,你先别急,”程扬将手中的茶水递过去,示意炎也喝上一口,“这是我制的绿茶,你来尝尝,能清心降火。”
他觉得炎需要降降火,这一阵子总是急急躁燥的,长期下来,对肝很不好,不如喝点绿茶降降火。
炎急得心里像是被火燎过,又得不到程扬的准话,心里越想越急,口干舌燥,他直接将程扬递过来的陶碗接过,一口闷掉。
这水还真挺好喝的,炎砸吧砸吧嘴,有点意犹未尽,终究是正事要紧,将茶碗小心放下,继续紧张得看着程扬。
见此,程扬叹了一口气,“这些人中的确有部分是玄鸟部落的族人……”
炎的脸色瞬间很难看,心里是又气又惧,没想到这些人居然真的和南部部落有瓜葛,他们平时和那些南部也没有纠纷,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程扬连忙解释道,“并不是玄鸟部落派他们来的,他们只是玄鸟部落驱逐出来的人……”
炎的脸色还是很差,他冲程扬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多说。
即便那些流人已经被玄鸟部落驱逐出来,他们依旧和玄鸟部落关系不同寻常,那些流人的不少亲人估计还留在玄鸟部落,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呢。
炎叹了一口气,看向程扬,心里暗道,成羊还小,虽然有天神所助,但却不知道很多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人情世故的事又怎么说得清呢,谁能保证那玄鸟部落的人不会帮助从他们部落出来的流人来攻打他们北部?
程扬皱了皱眉头,随即心里一转,懂了为何头人如此担忧。
如今的部落可谓是血缘氏族部落,部落内部都是血亲关系,很多时候发生争执时,那都是帮亲不帮理。
其实这也是很好理解的,在这个丛林法则中,只有血亲部落才是他们的依靠,只有部落强大,才能生活得更好,帮助自己的部落这是一种本能的选择。
那么那些流人已经被玄鸟部落放逐了,但在那个部落看来,估计也是比他们这些北部的人要亲密些,毕竟有着共同的血缘纽带。
但事情也并不完全是这样,程扬的眼里一片清明,对眼前的局面有着很清醒的认识。
这些流人中只是有一部分是属于玄鸟部落的而已,当然,其他的流人也是来自南部的各部落,他眉头微皱,为何这些流人都是来自南部,难道他们北部很少有流人吗?
还是北部的流人早已遭遇不测了?
这个念头在程扬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程扬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眼前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南部那些流人。
虽然他们都是来自南部,但是又因为他们是来自不同的部落,单独属于每个部落的流人并不多,如此,那些南部部落又怎么会愿意为了极个别的族人出头呢?
而且,除此以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程扬有一个新发现。
他不知道北部之前的流人都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放逐,而南部这些流人,经他观察,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政治斗争失败被流放出来的。
程扬眼睛低垂下来,心里思绪翻涌,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朔风部落内部族人之间关系很亲密,虽然和前世衣食无忧的生活相比,朔风部落的日子是衣不裹体食不饱腹,但他却更喜欢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