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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皇帝身边。
当然,这与何叶本人偷懒有关,卡尔做的事,就是让所有的教官都不要管他,纵容他,让他自由自在的在训练营里待着,永远过不了考核。
杨星河把这份完美的调查报告扔在桌上,直觉告诉他,事实不是这样的。
在过去的岁月中,他的直觉总是对的。
但直觉并不能做为证据。
直觉只告诉他,事情与报告不一样。
却没有告诉他,应该怎么找出破绽。
他苦苦思索,大脑始终高速运转,神经一直紧绷着,杨星河感到一阵隐隐的涨疼,从头顶开始,蔓延到后脑。
很快,隐约的痛感变得十分剧烈,不容忽视。
就好像头被紧紧勒住,又有几把大锤来回敲打。
杨星河双手用力压住额角,却根本无法缓解,疼痛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胸口烦闷欲呕,连坐也坐不住。
曾经侵扰过他的幻象又一次出现。
他躺在手术台上,看着一根长针活生生地扎进自己的脑袋。
又亲眼看见几具被烧焦的尸体,不知为什么,他知道那些尸体是他的至亲。
还有被爱人背叛……
每一个场景,都让他清晰地感受到痛不欲生的绝望。
一个强烈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活着没意思,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在这强烈的念头之中,还夹杂着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我不想死,我想再见她一面……”
杨星河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只知道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叫嚣着,冲突着。
剧烈的头痛让他坐都坐不住,从椅子上摔下来,在地板上翻滚、蜷缩,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惨叫,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李墨一走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杨星河倒在地板上,双手用力压住头,缩成一团。
“你怎么了?!”李墨一急忙上前想抱住他,此时杨星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按住自己的头,连李墨一都无法将他的手拿开。
医生闻讯赶来,对如此激烈的头痛,他们也只能使用镇静剂先让杨星河安静下来。
“你们就不能让他睡一会儿吗?”李墨一看着依旧痛苦难耐的杨星河,心像被刀子扎。
医生怯怯地回答:“已经用了最高剂量,再加大,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的身体太特殊了,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强的抗药性。”
镇静剂只起了一点点效果,药性迫使紧绷的肌肉放松,方才杨星河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声,现在从他的咽喉里发出破碎而细微的呻.吟,眼角也已经被生理性的眼泪浸透。
李墨一紧紧抱着他,用自己的双手按住他的头:“有没有好一点。”
杨星河眼睛无力的半睁,没有焦距,大脑里有一个严厉的声音在呵斥他:你怎么能让别人看见你这么软弱的样子,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有你这么丢人现眼的儿子!
意识一片混乱的杨星河十分委屈,他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自语:“可是真的太疼了……好疼啊……”
他感觉到有很多人盯着自己,这让他感到羞愧,他用尽力气发出一点微弱的哀求:“求求你们别看我,我自己忍忍就好了。”
此时李墨一恨不能以身相代,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药物与仪器对杨星河起不了任何作用,让他如此痛苦也无法昏睡。
无数负面情绪在杨星河的脑海中交织,头痛让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在一片模糊中,他感觉有人把自己抱住。
从那个人身上传来的心跳声,还有气息,让杨星河有一种熟悉的依恋感。
好像只要在这个人的身边,笼在心头那片绝望的阴云就破开一个小洞,温暖的阳光照进来,重新点燃希望的光芒。
杨星河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紧紧贴在这个人的身上,贪婪地汲取他的温度,在这个人的身边,剧烈的头疼都好像减轻了一些。
刚刚体力早已被疼痛耗尽,稍稍放松之后,疲惫如潮水般席卷上来,将杨星河淹没。
李墨一就这么一直抱着杨星河,陪他接受各种检查,他稍微松开一点,杨星河就会十分不安,口中发出无意义的音节,像在求他不要走。
“你什么时候,才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对我这么好?你现在知道抱着你的人是谁吗?”
李墨一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窝,双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脑与背部。
如果他此时能够看见杨星河的脸,就会发现:半昏迷状态的杨星河嘴唇微微翕动,反反复复、无声地念着三个字:李墨一。
103、第 103 章
对杨星河的身体检查很快结束, 医生面色凝重地拿着检查结果走向李墨一。
李墨一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急切地盯着医生:“他到底怎么样了?”
“我们在他的大脑里发现一个阴影,面积不大。”
“肿瘤?”
在这个时代, 只要有钱, 就算扩散到全身的恶性肿瘤,也可以使用纳米机器人一点点慢慢清除,李墨一并不惊慌。
医生摇了摇头:“那似乎是某种人工制造的产物,在头皮对应的位置, 还发现了陈旧的伤痕。 ”
“弹片?”
在杨星河出生之前的很多年, 帝国与联盟就已经不再使用金属弹壳,但也不排除有地下组织私造。
医生还是摇头:“也不是,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那个东西, 跟他头痛有关系?”
医生继续摇头:“从图片上看,阴影没有压迫脑神经。那个东西的表面十分光滑,纳米机器人无法提取它的成分, 所以, 需要做开颅手术, 才能进一步的确认。”
李墨一快急疯了, 这么多仪器轮番上阵,就得出这么一个语焉不详的结果。
不怕结果不好, 就怕没结果,不上不下地吊着。
“白先生已经醒了, 他要走,我们拦不住他。”一个跑过来的护士拯救了那个被无良同事推出来当报丧鸟的医生。
李墨一丢下医生,向病房飞奔。
房间里,穿着蓝白色条纹病号服的杨星河已经起来了,他一边寻找自己的衣服, 一边甩开试图劝阻他的护士和医生。
“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杨星河的语气十分坚决。
护士和医生不敢十分用力拦他,又怕他走了没法向李墨一交待,正在为难的时候,李墨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他挥挥手,让屋里其他人都出去,只剩下他与杨星河两人。
“当然是去查宝石的案子,”杨星河奇怪地看着他,“才过了一天,你不会忘记了吧?”
李墨一愣住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