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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伤口,擦干净之后再来上个药。”与谢野晶子指了指一旁的水瓶,说完这句话后,转而又对搀着太宰治的芥川龙之介说,“你把人放在这里,我先检查一下伤口。”
    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依言照做。
    他们向前走之后,中原中也看到了太宰治的后背。之前还是视野模糊的时候,他就看到这人衬衫上染的大片血渍,如今光更亮更强了,那后背情形简直清晰可见。原来的血渍被冲洗了,颜色早已不那么鲜亮,但因为有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鲜血,所以很快又染红了后面,混着未干的、褪色的,如同油画一般,惊怖得让人战栗。
    国木田独步和与谢野晶子显然也看到了。
    “让他趴着,别碰到后背。”与谢野晶子忽然道。
    芥川龙之介还不知道太宰治后背有伤口,听到话,自然也跟着将人放好。直到站起来后,他才看到这触目惊心的,全被血色染红的后背。
    “这……太宰君的后背怎么了!”芥川龙之介眼神一变,瞬间回头看与谢野晶子,连语气都焦急起来。
    中原中也看到这一幕,心里也不好受。如果不是太宰治把他推开,躺在这里的人也绝不会是他,真是的,明明说过那么多次怕疼,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
    与谢野晶子拿出剪刀把布料剪开,很快的,染红的绷带就跃入眼帘。被剪开的衣服向着两侧散开垂下,背中心的那块布料却黏在了伤口上面,不停渗血。想要揭开不是难事,但是会很痛。
    中原中也猜想他的后背是撞到了山坡上的尖利石头,也许只是猛烈的碰撞导致血肉模糊,也许又是尖锐的扎进。总而言之,他忽然有些不忍心,甚至是不敢去看那个伤口。
    与谢野晶子把医药箱拿过来,准备将那块布料揭开。
    国木田独步这时看了一眼中原中也,然后说,“我帮你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被国木田独步拉去一边,再将那装了清水的瓶盖子打开后,他说:“把手伸出来,洗一下吧。”
    知道他是好心,中原中也局促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伸了出来,手心朝上,伤痕斑驳,糊着血水。经由清水冲洗之后,才露出干净的伤口,都是比较细小的,然而却又多而密,只有手腕的位置有几道严重的。
    “唔……”
    静谧的帐篷内,忽然响起了急促又吃痛的气音。中原中也连忙转头去看,见与谢野晶子把那块黏在血肉上的布料给夹了起来,血的鲜红简直刺眼至极。
    剪开布料后,可以看见绷带也破了几道口子,尤其是背中心那抹位置,露出的伤口简直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中原中也有些怔住,大脑空白无法思考,呼吸的不自觉加快也让他没差点窒息。
    他早该想到的。
    在这样的山坡滚落,能伤得不严重吗!
    森鸥外在这时走了进来,在看到伤口后,脸色并不太好,“太宰现在怎么样了?”
    与谢野晶子皱起眉头,“有些棘手,他现在发烧了,建议早点送去医院比较好,毕竟我不知道有没有骨折,嘶……我先帮他止血。”
    森鸥外担忧地看着,点了点头,“有什么地方帮忙吗?”
    “不用,你最好祈祷救护车快点到吧。”
    丢下这句话后,与谢野晶子开始忙着帮太宰治退烧、止血。
    见状,森鸥外也不好打扰什么,想起还有另一位伤员,于是他才收回目光,往中原中也的方向走去。后者却还看着太宰治,面色满是担忧,丝毫不轻松。
    国木田独步帮他擦干净手后,才取出棉签,沾着药水涂抹到他手腕的裂口上。在液体触碰到伤口的一瞬间,中原中也连忙缩手,下意识喊了“疼”。
    “疼?”国木田独步抬起头,见面前人似乎真的疼到了,连眼尾都逼出了泪水,于是他抿了抿唇,尽量耐心地安慰道:“是挺疼的,先忍忍吧,涂完之后就包扎一下,伤才好得快。”
    嗓音温柔,又像哄小孩一样,中原中也眨了眨眼,却偏过脸冷哼一声,“我没有说疼,是你听错了。”
    国木田独步迷惑,他听到的明明就是“疼”,这还有必要辩解的?
    没等再次出声,他接着就听到中原中也轻声地说:“我伤得不严重,而且……疼的应该是太宰才对。”
    他的声音很轻,轻轻的,仿佛在自言自语。
    作者有话要说:  先写到这,困了qvq
    ☆、他以前也这样
    日和山虽然在郊外地区,可好歹是一大景点,所以驱车几百米路,就看到不远处矗立有一家医院。
    救护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后车门打开之后,护士们推着担架床陆续下车,跟在后面是面色凝重的森鸥外和中原中也。
    因为担心着太宰治的情况,所以在下车之后,中原中也完全就是追着担架床小跑。森鸥外压根没反应过来,等后知后觉时,那人已经跟着担架床跑远了。
    太宰治趴睡在床上,侧颜安静,苍白无血色。他身上盖了一张薄被子,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因为车子的移动而无意识地摆动着,软绵绵得,就像没有骨头一般。
    车子最终被推入手术室。
    中原中也顿住步伐,仍有些意识恍惚。
    没过多久,森鸥外过来了,可能因为跑的原因,他现在还有些气喘。
    中原中也情绪低迷,根本没注意到森鸥外的走近,只是忽然察觉自己的肩头被轻轻拍了一下,紧接着是安慰的话语传入耳中:“别担心,太宰不会有事的。”
    意识渐渐回笼,中原中也抬起头看了一眼森鸥外,却见他双眼布满红血丝,看上去十分疲惫的样子。
    中原中也内心五味杂陈,森老师显然也很在乎太宰,但他却反过来安慰他。张了张口,中原中也想说点什么,这时病房的一扇门打开,走出来一位医生:“病人家属是谁?”
    森鸥外闻言,忙走了上前,“是我。”
    医生微抬眼帘,看着他说道,“你是他的父亲,还是……?”
    “不是,只是监护人。”
    “好。”医生顿了一顿,眉头轻轻拧了起来,“你知道他有自残行为吗?”
    话音落下,森鸥外的眼神有一抹异色划过,但很快地,又被浓浓的惊讶所取代,“这……我不知道。”
    在听到医生的那句话,中原中也简直错愕得瞪大眼睛,以至于他并没有发现森鸥外的异样。自残?太宰治?原来他浑身缠满绷带是因为自残?
    难怪……
    难怪了……
    中原中也忽然想起自己在他家时,这人打开窗户问自己,跳下去会不会死。他们拿枕头打闹的时候,这人忽然放松身子,甘愿自己捂住他的口鼻以至窒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