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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突发事件,手忙脚乱地在键盘上敲了一番,最后一拍头顶:“外面的接线器短路了,我去看一下!”
他跑跑颠颠地离开了实验室。
屋里只听得见不停播放的警报声。
森千羽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依旧很平静地站在玻璃舱内,还心情很好地朝太宰治比了个“15”的手势, 意思大概是,十五天后他就会回来了。
太宰治踱步到玻璃舱前,将手贴近玻璃壁,朝森千羽笑了笑。
他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
“再见。”
森千羽一怔。
然后他就看见太宰治转身走到了机器旁边,手指飞快地在机器键盘上操作着。
森千羽震惊之余不停地用手敲打着玻璃壁:“太宰!你干什么!停下来!”
太宰治置若罔闻。
液体从玻璃舱的底部升起,渐渐淹没了森千羽,他的挣扎是徒劳的。十秒钟的转化后,森千羽的身体变为光点消融在液体里。
太宰治的手停住了,他瞧着屏幕上超过五位数的时间控制,按了清零键。
——千羽,爱是一种带有腐蚀性的药剂,它能治疗伤痛,也能徒增负累。
——我不敢去尝试,也害怕它会反噬到你。
——那么,我送你一件礼物好不好。
——就比如,你渴望已久的自由。
******
沉浮……沉浮……
浸泡在水中的感觉轻柔又舒缓,森千羽沉睡着。突然溅起的水浪激醒了他的意识,他醒来,感觉到自己被拉扯着升上水面,紧接着呼吸被重启,他呛了两口水。
身体接触到厚实的泥土,他趴伏在地面上终于睁开眼,肺部抽搐的感觉使得他不停地咳嗽。
“这年头怎么天天有人想不开投水自尽啊。”身前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还好你运气不错,赶上我就在旁边。”
森千羽缓了口气,抬头向上看去。站在他面前的人穿着板正的西装衬衣,打着领结,脸上带了个方形眼镜,发色深黄,尾部有一缕小辫子绕至颈前。
他所在的位置是一条河流的岸边,草地泛青,看样子还是春天。
“你感觉有没有好一些?需要去医院吗?”男子继续关切地问着。
森千羽摇摇头,拧了拧身上的水站起身来,对着男子只说了一句话:“请问,这里是横滨吗?”
男子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变得疑惑起来。
“没错,是横滨,只是你……”男子的话说到一半,只听得远方传来了一声拉长音的“国——木——田——”。
这声音一传过来,被称为“国木田”的人叹了口气,而森千羽则是怔愣在原地。
那人轻巧地跃过河岸上的栏杆,沿着河堤爬坡滑下来,牛皮糖一样靠在国木田的肩膀上,口中说着:“哎呀,肚子好饿,都已经正午了,工作是干不完的,我们去吃东西吧。”
森千羽看傻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人的白色西裤、沙色大衣、细带领结、棕色头发,最终将目光落在那人的鸢色眼瞳上,脑海里对应上三个大字。
太、宰、治。
和他记忆中的太宰治完全不同。
许是森千羽的视线太过焦灼,太宰治注意到了他,扭过头去瞧了片刻。
空气中酝酿着微妙的沉默。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太宰治,他戳了戳一旁的国木田:“这孩子你要把他捡回侦探社吗?”
这孩子?捡回?侦探社?
一连串的词把森千羽给说懵了。
总结起来就是,这位太宰治不认识他,彻彻底底地陌生人。
细小的疼痛从心脏底部钻出,继而蔓延到身体各处。这里是未来,森千羽默默对自己说着。这么多年过去,是人都会有变化,只是他没有料想到太宰治的变化如此之大。
太宰治的目光转回到森千羽身上,他唇边带着微笑,朝森千羽伸出手。
“你好,我叫太宰治。”他说,“你是不是认识我?”
岂止是认识,攻略进度都快过半了,现在一脚踢回原点。森千羽很有挫败感。
森千羽将有些潮湿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继而握住太宰治的手。
“太宰……”他微微一顿,“先生。”
这句称呼喊得他心中涩涩的。
他不知道在他登上玻璃舱之后太宰治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抵达了哪个未来,这样子他的任务还有意义么?
森千羽感到一阵迷茫。
就在这时,他的肩膀上忽然压上了重量。
太宰治搭住森千羽的肩膀,俯下身子将头凑近他,语气轻快地说着:“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顺便用左手指了指国木田,“这位先生买单。”
“喂!太宰治!不要太过分!”
“啊,只是请人家吃顿饭嘛,国木田不要这么小气~”
“充什么烂好人啊!”
森千羽默默地将袖子里的水拧干。
一个小时后……
森千羽坐在一家餐厅里,瞧着自己面前的一盘蛋包饭。
同时,他终于搞清楚了现在是怎么个状况。
从河中把他捞上来的这个人,全名是“国木田独步”,是一个叫做“武装侦探社”的地方的社员。
同样身为社员的,还有太宰治。让森千羽不解的是,太宰治不知为什么脱离了港口黑手党,还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努力吃哦,不够的话可以再加。”太宰治笑眯眯地。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吧!”国木田独步在一旁气愤地说着。
“那么……让我们来和小客人聊聊天吧。”太宰治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了森千羽。
果然,就知道太宰治对他不放心。
森千羽不慌不忙地用勺子挖了一口蛋包饭放进嘴里,嗯,味道还挺不错的。
他看向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开口道:“我叫森千羽,来自……”
他停顿了一下,如果这时候说自己来自港口黑手党,先不说太宰治是什么反应,国木田独步会第一个蹦起来的吧。
“来自彭格列家族。”森千羽如是回答。
反正三家之子,说哪边都没毛病。
“彭格列。”国木田独步皱着眉头思考,显然这是个他没听说过的词。
倒是太宰治的眼角微微压低了一些。
“那么,这位来自彭格列的少年,你到横滨是要做些什么呢?”太宰治问。
森千羽将勺子放下,规规矩矩地坐好,一脸认真地吐出几句话。
“太宰先生,我是来投奔您的。”
“久仰大名。”
“我对您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涌之不绝。”
“请您收留我,不然我就去跳河自尽。”
……
哈?
作者有话要说:
以黑时宰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