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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得让他停下来,再这么下去他会自毁。格连心想。
他喊着森千羽的名字,但森千羽就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样,愈发暴虐地施展自己的技能。
啧。
格连咬咬牙,他得踏入森千羽的结界范围才行,要冒着中幻术被袭击的风险,把森千羽从这场无休止的屠杀中解救出来。
格连向前走了两步,就在他即将进入结界时,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扳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向后一拉。
“借过一下。”来人淡淡地留下一句,黑色大衣在空中一闪而过,他轻巧地跃进了结界里。
坠落……不停地坠落。
森千羽的眼中再没有别的事物,他控制着冰刃刺穿库拉的□□,甚至只是在麻木地泄愤。
有人闯入了他的结界。
森千羽朝着来者的方向看去,那人在空中漫步,显然并没有受他的幻术影响。那人的手臂、脖颈和眼睛上都缠绕着绷带,鸢色眼瞳中倒映着他的身影。森千羽拼命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最终化为一声冷笑。
“还是幻术么?”森千羽抬起手,控制着冰刃朝那人袭去。
刃角划破皮肤,朝森千羽而来的人只躲开了一部分致命的冰刃,因此不可避免地受伤了。森千羽不知怎地心上一阵发慌。
会流血的话……这莫非不是幻术?
犹豫之际,那人已经靠了过来,轻轻地,轻轻地将森千羽拥进怀里。
他温柔地拍着森千羽的后背,在他耳边道:“千羽,醒一醒。”
这声音流入森千羽的脑海,直接刺激到他的中枢神经。这一瞬间,关于面前人的所有讯息都回流到他的记忆里——这个人是真实的。
森千羽瞳孔中燃烧的火焰熄灭了,他缓缓伸手回抱住了这个人,极慢地开口,声音打着颤,像是被外人欺负了的小孩子。
“太……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分了三个视角,怕大家看不清楚我来顺一下主线。
因为之前森千羽对爱因兹贝伦的态度让他们有了警惕心,爱因兹贝伦决定对森千羽进行二次改造(重新洗牌)。爱因兹贝伦想要通过犯人刺激森千羽激发能力,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他们可以得到一个无法反抗的森千羽,继而为所欲为。
爱因兹贝伦的行为是主持人默许的,在时钟塔的地盘上太宰治想要阻止爱因兹贝伦带走森千羽就必须把主持人拉到自己的阵营来。
幸好,他最后还是赶到了。
感谢灸的地雷,感谢Vortexstreet的营养液,谢谢支持。
下午会开抽奖。
第27章 归程
天空结界的开启使得森千羽的身体承受了超负荷的压力, 在太宰治赶来后,森千羽不堪重负地倒下了,昏倒在太宰治的怀里。
太宰治一路抱着森千羽回了时钟塔, 并在郊外的公墓安葬了尤兰,他没有将她送回爱因兹贝伦家。
森千羽整整睡了五天五夜, 期间阿加莎曾经派遣骑士前来探望, 言说森千羽能否醒来全靠运气。爱因兹贝伦的使者是在第五日晚上抵达时钟塔的,他们口中说着太宰治早已预料到的台词。
他们说, 爱因兹贝伦将带走森千羽, 并对他进行二次加工改造, 让他的身体能更加适应越发强大的力量。
房间里沉积着低气压的空气,太宰治站在森千羽的床前一动未动。
“太宰先生,您此刻阻拦, 您做的事情与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与库拉的交战,森千羽的暴走,这些事情太宰治就算不是完全预估地到, 起码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他选择先去和主持人谈判,而不是第一时间赶去森千羽身边, 这种做法本身就已经将个人情感放到了第二位。
但, 抱着森千羽回来的路上,太宰治看着自己怀中昏睡不醒的少年, 生平第一次有了一丝“后悔”的情绪。这一点情绪在心中慢慢生长发芽,最终束缚住整颗心脏。在他每日等待森千羽醒来的过程中,心脏被束缚地越来越紧,以至于连呼吸都觉得是件辛苦的事。
爱因兹贝伦最终无功而返, 因为魔术协会出面调停——理由是,森千羽的进修尚未结束, 他还不能擅自离开。不知道那天太宰治究竟和主持人都说了些什么,又承诺了什么,总之,这次主持人没有出现,也没有表态。
到了第六日的清晨,许是借助了‘幸运EX’的力量,森千羽醒来了。
阳光在他的身上铺就一层薄薄的雾纱,他盯着天花板好久,才扭头将视线落在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缓步走至他的床前,瞧见森千羽坐起身。
森千羽慢慢抬起手,小心又试探地凑近太宰治,轻轻地抚上他的面颊,像是在竭力确认着什么。
太宰治没有躲开。
指间的触感柔和又温暖,森千羽继续往太宰治的方向靠拢着,跪坐在床榻上,伸出双手环住了太宰治的脖颈,将头放在了他的肩上。
“太宰。”森千羽极小声和缓地喊着太宰治的名字,“你是不会……丢下我的吧。”
秋风从窗扉透进室内,将森千羽的声音染上瑟瑟的凉意。
“怎么会呢。”太宰治语气轻快地说着,“那我回去岂不是要被森先生削成生鱼片,再挂到绳子上晾干。”
“我们不谈首领。”森千羽说。
片刻的沉默后,太宰治伸手揉了揉森千羽的头发,开口:“嗯,我不会。”
森千羽环住太宰治脖颈的双手收紧了。
“我没能救下尤兰。”森千羽说。
“你不是神,幸运无法眷顾所有人。”太宰治说。
“她拼了命想要阻拦我,可我还是一意孤行地强制开启了结界,我只想杀了那个混蛋,将他碎尸万段。”森千羽的音量逐渐加大。
太宰治将森千羽轻轻拉开,瞧着他的面庞,然后太宰治伸出右手抚平了森千羽微微蹙起的眉角。
“千羽,永远不要让恨意控制了自己。”太宰治说,“这世界上有太多我们无法改变的事实,无法达成的结局,你是不能被这些东西所击垮的。”
森千羽默默听太宰治说完,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太宰。”
太宰治的脸上露出笑容,他说:“你睡了六天,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森千羽摇摇头,他早已习惯身体时不时带来的不适感,各种力量的交错冲击逼迫他适应这种环境。
“太宰,尤兰葬在什么地方了?我想去她的墓地看看。”森千羽轻声说。
公墓位于伦敦南郊的教堂旁边,森千羽和太宰治抵达的时候,尤兰的墓前已经站了两个人,远远望去首先瞧见的就是她们如瀑的银发。
森千羽认出了她们的身影——伊莉雅和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