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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远点头,上下又打量了下虞潭秋,“乍看你像你父亲,细看又和你母亲也很像。”
    虞潭秋以一己之力综合了林奇的爱人与情敌的相貌,真是‘开心’极了,皮笑肉不笑道:“吴先生有事?”
    “没什么事,”吴致远藏在墨镜下的眼镜闪着一点兴趣盎然的光芒,“找点乐子。”
    130、尊老爱幼6
    虞潭秋想做掉吴致远,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个完整的计划,天衣无缝毫无纰漏, 看来看家的本领也还是没丢。
    心里有了杀意, 并且是贯彻到底的杀意, 笑意盈盈的吴致远在虞潭秋眼里已是个死人的模样, 可偏虞潭秋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死人较劲,所以也丝毫没有放松, 依旧脸阴沉沉的,一副讨人嫌的孩子模样狠瞪着吴致远。
    吴致远觉得是很有意思。
    大鱼小鱼看着长得像,实际完全不一样。
    大鱼灵魂粗粝,在吴致远身边时,吴致远觉着大鱼与一条会说话的狼狗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吃睡和动用蛮力,一身武夫的钝气,吴致远对他没有丝毫的探究兴趣,也很诧异林奇的眼光怎么会那样奇特,中意一个完全不解风情的虞伯驹。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吴致远很尊重林奇低级的审美趣味。
    面前的小鱼,吴致远倒是看不透,隐隐地还觉得有点危险。
    真是罕见, 一个小崽子有什么危险的。
    吴致远从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于是对虞潭秋用一种招安的语气道:“小虞, 你愿不愿意到我身边做事?”
    “潭秋——”身后的门被用力拍了一下,林奇焦急的声音传来。
    虞潭秋单手按住门,微一使力,算是对林奇的回应, 同时对吴致远道:“我和我父亲不一样,不打算到任何人身边做事。”
    门后的动静停了。
    吴致远从没有勉强人的爱好,听了虞潭秋的拒绝,也不生气,仍然是笑眯眯的模样,“好好读书,的确与你父亲是不一样的出路。”
    接下来,吴致远就和亲切的长辈一样,对虞潭秋的学业和未来做了一番畅谈,尽了谈性之后,他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一场明目张胆的跟踪似乎没有任何收获,不过对于吴致远来说,收获满满,因为——很好玩嘛。
    吴致远没有孩子,医生说如果没有菩萨显灵,吴致远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说是什么死精症,撒出去的种子都是死的,打不出种。
    吴致远晴天霹雳地伤心痛苦过一段时间,很快就完成了自我排解,人无完人,天妒英才,如果没有这一点缺陷,那像他这样的完人必定会短寿的。
    在没种和短寿之间,吴致远很果断地认为没种要强多了。
    因为‘没种’,吴致远在很多方面就比其他人要想的开,不必敛财——无后可留,四处留情——无责任担忧,只要快乐,快乐长寿就行。
    也因为‘没种’,吴致远对任何晚辈都保有很大的慈爱,每每见到可爱的年龄适合的,内心就会幻想‘这个孩子要是我的该是什么样’,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博爱,有种类似于‘耶稣’的心态。
    世人都是他的孩子嘛。
    虞潭秋看着吴致远的车消失不见,才重新转过身拉开了门,对上林奇的眼睛,他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又马上紧紧地闭上了嘴,很任性地关门,又是憋成了一个闷葫芦,直挺挺地往自己屋子里冲。
    他现在才十五岁,是最可以撒野的年纪,做什么都不稀奇,本质与他中年呼风唤雨的时候好像也差不多。
    那时,他是用权势和金钱对这世界撒野,现在他只对林奇一个人撒野,倚仗的是林奇对他父亲不变的爱。
    这令虞潭秋连撒野都撒不痛快。
    他爹的。
    虞潭秋进了自己的屋子,噼里啪啦地对着屋子里吊着的一个沙袋挥拳出腿。
    这沙袋是虞伯驹的遗物之一,虞潭秋从老宅收拾了过来,搬过来的时候,林奇盯了沙袋好几眼,虞潭秋怀疑他想睹物思人,狠狠地瞪了林奇好几眼,林奇被他一瞪,就把‘拿沙袋做什么’的话给憋了回去。
    林奇想虞潭秋重生以后脾气坏的这么厉害,大概是要拿沙袋出气吧。
    而虞潭秋比林奇想得要成熟多了。
    他正在准备进行‘资本的原始积累’。
    作为江城最出名的大鳄,虞潭秋发家伊始也就是凭一双颇具智慧的拳脚,他读过书,脑子灵活,比那些纯粹的武夫强过不知多少。
    但那是成人的虞潭秋,虞潭秋现在还没有‘成人’,一把公鸭嗓成天嘎嘎嘎的,他自己听得都闹心,这也是他沉默寡言的原因之一。
    更让虞潭秋不快的是他身上几乎没有几两肉,完全就是个小鸡崽子,随便来个健壮一点的成年男人,一巴掌就能把他呼上墙。
    虞潭秋拼命地吃和练,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一层薄薄的皮肉锻炼成铜皮铁骨,用以换取金钱。
    等有了钱以后,他就能很快地摆脱林奇。
    还是先做掉吴致远。
    吴致远很不怀好意,而且竟然他都不知道林奇和吴致远那样熟稔。
    虞潭秋‘啪啪’用力打出两拳,沙袋——纹丝不动。
    林奇钻进厨房,非常利落地烧出三菜一汤,虞潭秋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胃口很大,林奇每天烧菜都像打仗,要翻炒的菜肴量太多,勺子都翻不动了。
    摆好饭之后,林奇去叫虞潭秋吃饭,虞潭秋倒没跟饭过不去,阴沉沉地从房间里飘了出来。
    林奇还穿着围裙,他总是这样,方便吃了饭以后直接收拾,不弄脏衣裳。
    虞潭秋很看不惯他这样。
    本来长袍是直筒的,人落在里面就是个囫囵样子,林奇顶多也就算得上一个单薄,一系围裙,细细的一扎腰立刻被勾勒出来,侧面看是个标准的s形,因为腰被扎住了,又显得腰部以下的部位格外圆润。
    虞潭秋当年第一次看到林奇扎着围裙背身,心里狠狠地跳了一下,心想:呵!这么大的屁股!
    虞潭秋想目不斜视地超过林奇,直接眼不见为净,可惜迈不开步子,余光很不争气地往林奇身上瞟。
    林奇在他面前沉默居多,大概是怕说错话,一言不合又是一场大战,娴静得几乎像个新媳妇。
    虞潭秋气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总之就是气。
    吃饭的时候,虞潭秋把一股气都发泄在了食物上,林奇给他炖了骨头汤,虞潭秋把软骨咬的‘咯吱咯吱’响,林奇听着声,悄悄看他一眼,也就一眼,就被虞潭秋逮住了,虞潭秋轻轻放下筷子,目光与神情却都很严厉,以一种拷问的语气道:“你和吴致远——很熟?”
    林奇忙道:“不熟的。”
    “不熟,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