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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双腿发软,头皮发麻。
“嬷嬷,说吧,咱们也别卖关子了,夫人究竟是什么想法咱们今天就坦坦荡荡地说个明白,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再陪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了。”沈玉昀坐直了身子,直言不讳。许是和秦溯待得久了,他也十分厌烦这些弯弯绕绕,能够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他也不愿意在花心思去谋算别人心里想些什么。
“这……”庄嬷嬷一愣,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哭道,“王君,夫人苦啊!”
“王君,你可千万别怨恨夫人,夫人以前的所作所为都是逼不得已啊!您也知道,夫人向来是个没主见的,性子绵软,说得好听一点,对外大家都夸夫人秀外慧中,温婉和顺,然而事实上,谁不在暗地里骂一声夫人懦弱没担当呢!以前夫人没有出嫁的时候,就被府里庶出的小姐们压得抬不起头来,好不容易嫁到了侯府,但是府里是个什么情况,大公子您还不了解吗?老夫人是个偏心眼,对于大房一家十分偏心,还把持后院的权力不放,大房那边也时不时下个绊子各种陷害。侯爷又是个不管事的,若不是夫人身后还有个公主娘亲靠着,怕是整个侯府就真没了夫人的立足之地。
好在夫人的肚子争气,接连给侯爷添了子嗣,更是锦曜少爷,总算是压了大房一头。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可偏偏出了那档子事……”
庄嬷嬷捂着脸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沈玉昀,发现沈玉昀全程脸色不变,整个人仿佛神游天外一样,咬咬牙,更加声泪俱下,“夫人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她夹在您和亲生儿子中间,两头都讨不了好。老夫人又一直给施压,迫不得已,他才让您回了下河村,这也是怕您待在侯府惹了老夫人的眼,反而对您不利。”
“说完了么?我没空和嬷嬷一起回忆过去,若是嬷嬷再这样避重就轻,我可要请人送你出去了!”沈玉昀看了一眼还要在继续说下去的庄嬷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庄嬷嬷一噎,有些无措,最终呐呐开口,“夫人……夫人想您的紧,想让您前去看看她。大公子我真不得不骗你,夫人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都瘦了好大一圈,今儿个更是连床都下不来了,您若是还对夫人有那么一两分的孺慕之情,您就去侯府看看她吧!”
“想让我去侯府一趟,这便是她的目的吗?”沈玉昀嗤笑,语气淡淡道,“嬷嬷早点说不就行了,平白浪费这么多时间!”
庄嬷嬷有些无措,小声嘀咕:“这……这不是您一直不愿意嘛!”
话音刚落,庄嬷嬷突然反应过来,眼睛睁的大大的,大声道,“您同意了?”
沈玉昀点点头,“总是要见一面的,这是迟早的事。你去外面等着吧,我收拾收拾便和你一起去侯府。”
庄嬷嬷立即喜笑颜开,“好嘞,好嘞!”
沈玉昀见她出去,这才无奈地皱皱眉头,柔声道,“出来吧,我都看见你的白毛毛了。”
屏风后面的白色尾巴一抖,然后磨磨唧唧的从里面钻出一个头顶两只白色毛茸茸小耳朵的少年。
沈玉昀走过去,摸了摸对方软乎乎的狼耳朵,吓得白初雪本来垂下去的尾巴瞬间又竖了起来,并且还有炸毛的趋势!
“睡醒了?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麻辣兔头,我这就叫人给你送来。”
“为什么还要回去?我能感觉到,你现在很讨厌他们。”白初雪扒拉掉沈玉昀乱摸的手,金色的瞳孔中带着一点点焦躁。这段时间,他的异能隐隐又有了突破的趋势,控制不住所以才显露了白狼形态。大周不比新秦,为了安全着想,秦溯让他每天都和沈玉昀待在一起,没有自由的日子,真是太不爽了!
沈玉昀坏心的捏捏他的耳朵,像是教育秦旭一样耐心地对他道,“小白,人都是很复杂的一种动物,虽然我现在不喜欢他们,但是并不意味着我和他们没有感情。而感情,往往都是不受控制的,在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出抉择时,你的心会告诉你答案。而现在,我的心告诉我,需要勇敢的迈出这一步。”
沈玉昀将手按在白初雪的左胸上,蹲下身子,目光与他齐平,“在你成人的途中,你不仅要学习人类的知识,还要体会人类的情感,若是你不懂得人生的七情六欲,那么,你便成不了真正的人。”
白初雪似懂非懂的望着他,一双金色的眸子充满了困惑。
沈玉昀不多做解释,拍了拍他的脑袋,就带着人跟着庄嬷嬷回了承恩侯府。
承恩侯府
承恩侯夫人躺在床上,面容苍白,有气无力的望着门口。
她虽然是故意装病,但是为了效果逼真,从昨日起便真的水米未进,及至现在,到真的变得有些弱不禁风了。
“怎么样,小昀还没有回来?”承恩侯夫人眼里掩饰不住急切,来来回回让下人去正门看了好几次,一颗心火烧火燎的,恨不得自己飞出去亲眼再去瞧上几遍。
“夫人,庄嬷嬷既然派人来说已经成功了,那么秦王君就真的会来的,你先躺下好好休息,不然待会儿秦王君见了你这副模样,该得多伤心啊!”丫鬟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触怒了承恩侯夫人。
承恩侯夫人冷笑,眼里像是淬了冰,“他要是真的担心我关心我,早在我第一次派人去请的时候就来了,现在才来,无非是谣言可谓。实在是没有借口拒绝了,背上忘恩负义的罪名罢了!”
丫鬟不敢回话,连忙战战兢兢地退到一边。
沈玉昀跟着庄嬷嬷进了承恩侯府,侯府还是那个侯府,院落布局还有四季景色,都未曾有太大的变化。
沈玉昀以为自己可能会触景生情,然而从一踏入侯府,他的心情却出奇的平静,平静到没有掀起半点的波澜,就像是寻常的走亲访友一样,完全像是一个局外人。
“侯爷呢?”沈玉昀问道。
庄嬷嬷低着头,“侯爷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和好友一起论诗去了。”
论诗?那里是论诗,侯府里的风吹草动不可能瞒得过这个一家之主,这个时候出去论诗,无疑就是不想再看见他而已。
正好,他也不想再见到这个自私又虚伪的父亲。
“小昀来了吗?是小昀吗?咳咳——”
沈玉昀还没有进去,就听见了承恩侯夫人急切而又虚弱的呼唤。他鼻头一酸,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在丫鬟们的恭迎中,抬头挺胸地走了进去。
四目相对,那张记忆中母亲的脸再次出现,沈玉昀嗓子有些发苦,一句话也说不出。
承恩侯夫人先是一愣,也有些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想要摸摸沈玉昀,哆哆嗦嗦地念叨,“瘦了瘦了,不过也变漂亮了!”
母子俩一站一卧,俱是热泪盈眶。
良久,沈玉昀声音沙哑,戳破了这副美好而又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