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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狂点头。
老师这个职业,相对来说,还是快乐和惊喜会更多一些。
王医生早年建议她去当一段时间老师,她拒绝了。她觉得学生等于麻烦。
第二节快下课的时候,讲台上的手机响了。
她正打算挂断,下面的同学都让她接。
“你好,哪位?”
“我。”
电话是梁远朝打来的。
“有事吗?”她发现底下一群人捂着嘴,压抑着尖叫。
薄矜初忘了话筒的存在,梁远朝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到每个人的耳里。
“中午有时间吗?”
她上完课要赶回研究所做报告。何况,她现在不想见他。
底下有个男生替她回答了,“有!薄老师她有时间!”
那个男生说完匆匆忙忙立起衣领,缩在书本后面。满室窃笑。
“在上课?”
“嗯。”
“哪里。”
又有个男生替她回答了,“A区闵晨楼,306!”
下课铃一响,有个男生冲上去帮她关多媒体,“老师你快去约会!”
后门被一个男生用脚踹上,前门站着一个一米九的壮汉,前后压制,教室里的人一个都别想走,全都给薄老师让路。
薄矜初又气又好笑,这些男孩子太可爱了。
*
迈巴赫停在闵晨楼对面,男人还是老样子,一身黑西装。
路过的都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
梁远朝下车,手上拿着一个文件袋,摸着鼓鼓的一叠。
“什么东西?”
“钱可可让我转交给你的。”
“她人呢?”
“走了。”
“什么时候?”
“冬天。”
薄矜初蹙眉,一年一个冬,到底哪个冬天。
“她和傅钦,还在一起吗?”
“没有。”
你以为真的只是你以为。
她以为她会和梁远朝在一起的,保不齐现在都有孩子了,可是没有。
她以为钱可可会和傅钦在一起的,也没有。
两人只字不提那天晚上。
薄矜初:“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梁远朝:“她说一定要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
她差点忘了今天是她的阳历生日。
“她现在在哪?”
“殷城。”
“我说具体的。”
“淮海园。”
自始自终梁远朝的语气都很平淡,好像跟人叙述午餐吃了什么菜一样平常。
芍药花突然不香了。
旁边的梧桐树,莫名落下两片绿叶,一片被走过去的女生踩碎了,另一片被男生的自行车轮碾碎了。
车铃叮当响,美好仿佛假象。
阳光暴戾的撕开绿荫,直刺薄矜初的双目,又痛又涩。
淮海园,是墓园。
“小可可,你听说过屋河镇吗?以后我要是不想活了,就死在那里。”
“呸呸呸!你瞎说什么啊!我还等着参加你和梁主席的婚礼呢!”
回忆像光影,一闪而过。
薄矜初向陈伯生请了三天假,去了一趟殷城。
十个小时的高铁,两个小时的绿皮火车,一个小时的城乡大巴。
她的生日是在列车上度过的。
上一次坐绿皮火车是她大学毕业,她拒绝了舍友的毕旅邀请,独自一人坐上了k3次列车:北京乌兰巴托莫斯科。
她离开了雾霾重重的□□首都,去了草原,湖泊,雪山,飞鸟,木屋...而这次,窗外只有一片黑。
淮海园在殷城的边陲小镇——屋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