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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开始迟到了?”
薄矜初看了眼手表,离八点还差一分钟。
“这不还没迟到。”
陈伯生只是表达一下对她要走的不满,抖了抖水杯里残留的茶渍,“铁了心要走?你这才刚调回来一个月就辞职,我怎么跟上头交代?”
薄矜初是陈伯生的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加入陈伯生的研究团队。当时西边有个国家重点研究项目,全封闭式,要签保密协议。上头让陈伯生选两个人过去,最后选了薄矜初和路迟。
两个月前人刚出来。路迟是北城人,回来后走亲访友在家休息了半个月便回研究所报道。薄矜初自西边回来后花了一个月时间跑了大半个中国,上个月刚回研究所。
陈伯生问:“研究所不好?”
她口是心非,“不好。”
“因为加班?”
现在哪个行业不加班,何况还是搞科研的,薄矜初如实摇头。
陈伯生再问:“工资低?”
她实话说:“不低了。”
那个项目陈伯生之所以选她,一方面是觉得她可以胜任,另一方面知道她缺钱。
三年的工资除去吃喝拉撒在南城全款买套房子绰绰有余,像梁远朝家那样的。
“那就是因为男人了。”陈伯生很坚定。
这话从一个老学究嘴里冒出来,有点违和,薄矜初笑道:“您怎么就那么肯定我是为了男人?”
“女人都这样。”老头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委屈的意味。
别人怎样她不知道,但她自己,确实就是这样,如果现在梁远朝要她去死,她立马从楼上跳下去。
一痛痛了十一年,痛到心都烂了。好不容易再见面,她做不到擦肩而过。
研究所辞职不容易,哪怕陈伯生批准了,也得等到手上的项目收尾后才可以离开。
薄矜初刚接手一个半吊子项目,前期团队做了三个月,距离结果出来大概还需要两个月,算了算两个半月左右她才能脱身。
晚上十一点,薄矜初从实验室出来,脱了白大褂摘了手套和口罩换上大衣去车库开车。
车驶出大门,门卫大爷没放行,薄矜初摇下车窗,大爷从门卫室出来。
“小薄,宋沉那小子托我给你的。”隔着纸袋都能闻到香味的糖炒栗子。
上回她嚷嚷着要吃栗子被这小子听见了,算他有良心。
“谢谢叔,我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车滑出大学路,等红灯的时候薄矜初给祁封发了个信息:【在路上了,候着。】
发完信息抬头看了眼,红灯还剩三十秒,她切到另一个对话框:【栗子收到了,周三有篇论文记得准时上交。】
祁封还在飞机上,没回。
宋沉回得快,【我千里迢迢去买栗子就是为了收买您的,我跟教授请了假,周一去看女朋友,周二回来。】
这小子他妈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我管你去干嘛,既然要交到我手上,就得按时。十斤栗子也不管用。】
宋沉发了个跪地求饶的表情包。
薄矜初直接无视。忙着谈恋爱?这事没得商量,她自己还没谈着对象呢。屠狗的都得死。
也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深更半夜去机场的人颇多。本来一个小时的车程,硬是开了一个半小时才进去。
*
北城国际机场。
祁封推着两个30寸的大行李箱,箱子上还摞了两个大旅行包,这小子一身正装,打扮的人模狗样。
四月的北城花开的愈发艳俏,温度却丝毫没有上升的趋势。
薄矜初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祁封那个傻逼围着行李箱蹦跶。
“再跺土地公要蹦出来了。”
祁封一听声就知道是她,“谁知道你会迟到那么久?我等了十五分钟了以为你耍我呢。你要再不来我就打车走了,刚才好几个师傅冲我招手问我上不上。”
钥匙串在食指上,薄矜初食指转起来,钥匙跟着一起转,她说:“听这语气,你在抱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