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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席昀竟笑得甚是得意,“这个……我想不用玄武法师费心了吧。”
“我很愿意相信你。”尹斯婷站起来准备离开。
刹那间绽放的微笑远比初春的阳光还美,这微笑让尹斯婷瞬间僵住了。“我觉得,”席昀笑道,“在这个法师世界里,只有一个人会真正相信我,当然,我很难想象那个人会是你。”
尹斯婷笑了,笑得毫无办法,在她离开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席昀竟有些落寞地站在阳光下。或许过不了些许时日他就不敢再说刚才的话了,人总会变的,尤其是朱雀法师身边的人。他忽然觉得姐姐是幸福的,因为就在姐姐二十岁的时候,自己还依然相信并且爱着那个注定消逝的人。
这一日黄昏天边尽染了并不很美的紫色。沈若何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这一日最好的阳光。依旧有难以抗拒的疼痛,而遍身的疲乏无力又让她对这疼痛毫无办法。猫躺在写字台上,不知睡了多久。她似乎只是做了一个很复杂的梦,昨天晚上她杀了两个人,可那仿佛不是真的。沈若何不知道她是如何从床上爬起来的,她也不知道叫醒猫的是自己沉重的脚步还是刚刚响起的一阵电话铃声。
“谁啊?”猫眯着眼睛,看看瞬间瘫坐在床上的沈若何,道。
“我妈,”她轻声道,“问我怎么样了,说过两天就回来了,还让我别虐待你。”
“你恐怕是没有精力虐待我了吧。”猫伸伸懒腰,正露出他那两只烧光毛了的前爪,“你是捡了一条命啊,最后那次攻击太危险了,如果控制不好反而会伤了自己,这种例子我也见多了,好多法师都不是被恶灵杀死的,而是自己,这次算你走运。”
“你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可以走了。”沈若何冷冷道。
“什么?”毕宿跳到床上,圆溜溜的猫眼紧盯着那面色惨白的女孩。此时的苍龙法师已是憔悴不堪,她似乎虚弱得不能再多看猫一眼,就连说话仿佛也成了不小的负担。
“为什么?”毕宿禁不住追问,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沈若何的无奈与厌恶之色。
“走吧。”整个房间在一丝冷冰冰的气息中沉浸在微茫的夜色,沈若何确定那是她对毕宿说的最后两个字,她静静听完了猫接下来的话,但她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内容,她只知道,在暮色完全消失的那一刻,猫也消失了,剑与箭真是奇怪的名字,然而自己又是如何知晓的呢?她想。
只剩有微黄的月和病态的夜,她就这样任由泪水慌乱地划过面颊。毕宿说的对,最后的那次攻击的确很危险,然而沈若何已经完全被那片灿烂的青辉迷住,她在那龙的形状中感受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安全感,那一刻,她觉得余锐紧紧抱着她。
听了一夜的雨,她头脑中依旧挥之不去昨夜妖媚而残乱的烛影。一早睁开眼的时候,沈若何便偶得了几句伤感的文字,只是欲将心事付瑶琴,弦断已无人听了。过去,这一天是很特别的日子,现在,这一天已经没有什么不同了。对于沈若何而言,二月十四和其他的日子已经毫无差别。猫走了四天了,这四天里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法师。
窗外毫无生气的天色阴郁得让人想睡,她的确很久不见明媚的日光,况手所触的,身所依的又都是冰冷的器物,于是那由心而生的凉凉的感觉便自然得无法抗拒了。
她不能再想余锐了,真的不能。窗台上紫红的杜鹃已经谢了,边缘开始干枯烂掉的花瓣静静卧在略有结块的泥土上,沈若何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照看这曾经美艳无比的杜鹃花了。
□□上的疼痛消失殆尽,沈若何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外面的空气会是怎样呢?她开门的时候竟然颇为幼稚地这样想。或许真的有什么不同,然而她的思绪却完全被地上一大捧白玫瑰抓去了。一瞬间茫然的头脑充满了玫瑰花纯洁的颜色,她颤抖着把一大捧白玫瑰抱在怀里,关上门。
花瓶不知空了多久,将玫瑰花插入瓶子于此时的沈若何来说或许可以算做是一种本能反应,一共七十七朵,这是一个很熟悉的数字,余锐只会送她七十七朵玫瑰,他说这代表相遇既是有缘。沈若何收回冰冷的手,一种莫名的慌乱让她无法去触碰玫瑰娇艳的面颊。七十七朵玫瑰已亭亭立在她前,包装纸的夹缝里露出一张纸片。
她总是无法克制自己胡思乱想,以至于愣了半晌才轻轻拿起卡片。沈若何没有笑,只是流泪,哭只是人类中颇为普及的一种表情,然而她此刻的表情是微笑。
如是一抹蔷薇色的天/结远方念念的愁怨/雨夜中落寞是什么/瘦月里凄凉是什么/你心中我是什么
这些字太特别了,一早偶得的只言片语还未来得及记录,便有人将其付诸笔端!
房间里阴阴的底色映得七十七朵玫瑰越发光鲜了。沈若何静静坐着,她把剩余的时间都用来瞻仰这七十七朵来路不明的玫瑰,很美的花,仅只花叶间掩映的让人略感不安的妖媚就足以攫住她所有的注意。
沈若何就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七十七朵白玫瑰渐渐被染成蔷薇色。已是黄昏,窗外依旧是阴阴的天色,不见阳光。没有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