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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樱扭头一看,是时元廷回来了,他坐着轮椅正在店门口,时樱忙去把他推进来。
时元廷手里拿着租赁合同有话要说,可他说不出来,涨红着脸,急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爆起。
他刚才听到外面的人说过房东要赶他们走的事了,一回来就看到房东不分青红皂白轰人,他气不过,想到租赁合同上的期限还没到,他准备用这个来和房东谈。
他已经颓废了这么多年,让妻子和儿子都跟着吃了太多苦,现在亲生女儿刚回来,他不能再让女儿也跟着受尽苦头了,该出头的地方他要出头了。
阮鸿兴看到租赁合同,沉下脸,“时先生,这店铺是我的,我现在要卖掉,你拿这合同也没用,这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也不管时元廷无声地还要理论,阮鸿兴转身出店。
时元廷有话却说不出,难受得脸都涨成血红色。
时樱看他憋得身体里好几个部位都在喊难受,她忙跑上前,俯身劝道,“爸,对不起,您别担心,店铺和房子的事我来解决,对了,我知道您为什么不能说话,我可以帮您治好,前两天我就买好针灸针,就等着您回来了给您治呢。”
听到她的话,时元廷怔住,激动的情绪都一下子消褪。
时樱去把放在柜台抽屉里的针灸针拿出来,用酒精消毒,在时元廷的轮椅边蹲下,凑到他脖子处,小小声地问:“我要扎哪里我爸才能说话?”
很快有声音应她,“风府穴,哑门穴,你直刺进去,深浅你刺的时候我告诉你,再加以按摩轻敲打五十秒,力度我也待会告诉你。”
时樱:“……”
不愧是老中医的身体,懂的就是多,之前路琪那个圆脸同事的腰肌还只知道让她按哪里按哪里,并说不出穴位的名字,可时元廷的身体部位就是与众不同,各个穴位以及针灸深浅度等都是信口拈来呀。
时元廷看着她,眼神又是惊喜又是感叹。
女儿虽在石家长大,没想到也会针灸,看来也是学医的,他很是欣慰。
然而,让他欣慰的时樱此刻却是无比的懵比,她倒是能一眼找准针的0.8寸是多长,按摩轻敲她也没问题,可她压根不知道那什么风府、哑门的在哪啊!
阮鸿兴都已经走出店门了,听到时樱的话,他倏地就停住了步子,阮鸿兴有个一直在四处寻医的儿子,对医生这个职业就相当的敏感,尤其是那些好的医生,他更是特别感兴趣。
转头看到时樱正拿针灸针在消毒,准备给时元廷扎针,阮鸿兴鬼始神差的又走回到店里来。
吴咏丽租这个店面已经有五六年了,时元廷是个什么情况阮鸿兴也是知道的,瘸哑已经不是一年两年,听闻也去过不少医院看过不少医生,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进展。
难不成他这半道换回来的女儿,她懂医术?
一想到医术,阮鸿兴脚就生了根似的,挪不开步了。
时樱这里已经开始学着扎针了,声带祥细地把几处穴位的位置都告之一遍,时樱按着声带带的路,位置是找到了,可她心里还是没底,对上时元廷注视的目光,她舔了舔唇问:“爸,要不,我来告诉您怎么弄,您自己扎?”
时元廷:“……?!!”
声带:“……”
他只是个身体部位,他要是个人,这会儿肯定得抓狂到原地暴走。
声带幽幽地叹了口气,“时樱哪,没有人能自己扎自己后脑部位的好吗?再好的中医都不行,话说,你能自己给自己剪头发吗?好吧,就算你能自己给自己剪,你能顶着自己剪的发型出去见人吗?”
时樱:“……”
这比喻,简直一刀见血。
行吧,上就上,不就是扎针嘛,还能有端掉一个毒贩窝子难?
吴咏丽也走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时樱手中的针,虽然心中疑惑也担心,不过看时樱正认真地找着穴位,她便没有出声打扰。
时樱又找又问,如此反复数次,总算找准穴位,按照声带教的手法,深吸口气后小心地直刺进去,并在声带说要停止时她便收手,让针刚好停留在所需要的深度,而后又按照声带教的,慢慢地转动针,留一会儿针,接着继续刺针,捻转,如此循环好几次,再换另一个穴位,换另一根针,又重复先前的扎针流程。
后面又扎了相应的几个穴位,最后再把针拔出,接着按摩刺激。
其实一整套流程下来,也就四十多分钟的样子,可时樱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之久,额上背上全是汗,也幸得上一世心态练得好,如此紧张她还能冷静地挺下来。
这要搁一般心志的人,哪里下得去手。
时元廷是中医,医术不错,虽然不能自己扎针,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女儿这针法扎得很到位,之前一直感觉有如生锈凝固了的喉颈处,仿佛灌了一道清泉进去,激流之下,拥堵的地方一下子就畅通无阻起来。
这种针灸刺激法,他曾经也给病人用过,可都没有时樱她用得这么传神,她明明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