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我记得我小时候吃的是残羹冷炙，我记得我穿不暖吃不饱，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她死在我去我父皇宫里的那一天。”
    “被我父皇下令处死，理由是没好好照顾公主。”无双公主嘴角一翘，却没笑出来。
    章长卿伸手想拉她，想抱她，却被无双公主躲了过去。
    “你听我说完。”公主的声音无比的虚弱，却叫人——至少叫喜欢她的人不敢造次。
    “我都是装的，我连称呼他都是我父皇我父皇，就算是在心里，也得这么叫，听着很亲热，其实是怕他看出来……怕我活不下去。”
    “其实死也不是很可怕，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活着。”
    “我不想刁蛮任性，我也不想动不动就为一点小事训斥下人，可我不这么作……我活不下去。”
    “你看外头的人都怕我，宫里的人就总要惹我生气，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外强中干，有些甚至是我父皇故意安排的。”
    “还有孟世子，他一开始是不喜欢我的，是我故意去吊着他的，是我主动勾引他。”
    “不过是制造几次偶遇，对他笑一笑——”无双公主抿了抿嘴，又说不下去了，“是我利用他，不是他利用我。”
    “章将军……我一点都不活泼可爱，我更加不天真，我在宫里见得的东西太多了，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悲哀地环视一圈。“后妃跟太监，公主跟皇子……”
    “我父皇不会让我嫁给你的，他不过是想利用你的名声，提高我的身价，他……他想把我许给北戍的那个质子。”
    “咱们两个不能定亲，我父皇是想借助这个绑着你。你回北边去吧，你拥兵自重，又能自己自足，我父皇拿你没办法。”
    “你不能喜欢我！”
    “我更加不是什么好人！”
    “我……一点都不值得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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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8 章
    公主说完就底下了头, 眼泪一滴滴落到了脚面上，把深色的鞋面晕染成了黑色。
    她觉得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几次呼吸，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
    等无双公主找回神智, 巨大的恐慌掩埋住了她的心。
    她……好像要把唯一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推走了。
    无双公主晃了两下, 往后一步撑住了身体, 她死死咬着唇，转身就要走。
    只是身子才转了一半, 手就被人拉住了。
    “那就更好了——”章长卿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
    什么？他在说什么？无双公主想去看看他的脸, 有的时候人的表情神态，还有眼神，比他说出来的话更值得信赖。
    可是她不敢。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章长卿的声音仿佛隔着云飘过来，“若不是苏将军战死沙场, 他怕是要被我架空了, 他手下的先锋、将军都已经对我效忠了。”
    无双公主耳中咚咚咚的心跳声变小了很多, 她小声道：“既然要对抗外族，不需要两个声音，苏将军年纪也大了, 又驻守多年, 听说早就失去了进取心。”
    章长卿轻笑了两声, “你这是护短吧。”
    无双公主都没分辨出来自己是嗯了一声还是哼了一声，章长卿虽然也没听清，不过他当“嗯”处理了。
    拉着公主的手慢慢用劲儿，章长卿把公主拉得更近，然后带着她到了登仙阁里头。
    “你、你干嘛。”无双公主面上有点红，被人拉着的手有点烧，她想把手抽出来, 可不知道什么，另一只手也被抓住了。
    “我家里人口简单，没什么奇怪——还是有几个亲戚的，不过家里我做主，我护着你就行。”
    “你都说什么呀。”无双公主头一扭，只是双手都被人拉着，再怎么自欺欺人，两人也是面对面站着，中间就隔了一臂的距离。
    谋反是肯定不能说的，公主情绪容易激动，皇帝又是敏感多疑，没事儿都能折腾出来问题。
    ——除非今天就谋反把她带出宫去，否则就是故意害人了。
    “你愿意嫁给我吗？”他一边说，一边捏了捏公主的手，“说愿意。”
    无双公主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我愿意就能成的事儿吗？”
    “不然呢，我想娶的是你，总得你答应才是。”
    这叫公主心中涌现一丝甜蜜，“可是我父皇。”
    “你父皇活不了多久了。”章长卿一句话叫公主吓得差点跳起来，“你不要命了！”
    “这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