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传出去了，就是逼着臣跟他们不死不休。既然这样，不如夺爵发配！”
    皇帝眉头一皱，“这……”
    “陛下！”章长卿装出一脸悲切的样子，“臣为大魏流过血，难道还比上几个整天混日子的酒囊饭袋吗？”那他就要不管不顾今天晚上就起兵了，然后一路平A过去。
    只是这样伤亡就会多一点，也难免叫百姓心里不安。
    皇帝叹了口气，正要安抚他，外头忽然有了声音。
    成林安跌跌撞撞进来，道：“陛下，大运河堵了！”
    皇帝惊得立即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大运河是前朝的皇帝下令挖的，劳民伤财，运河挖好，前朝也就玩完了。
    可这运河对大魏来说，是个利国利民的好东西。
    尤其是今年北边有旱情，粮食歉收，若是南边的东西运不进来……京城怕是要乱。
    成林安喘了两口气，又冲着陛下跟章长卿行礼，看着章长卿的眼神略有惊恐。
    “陛下，前些日子怀桥知府奏报，有一艘贡船翻在大运河里了，因此进贡的鲥鱼鲜果等等要晚上半个月。”
    皇帝点了点头，“朕记得这事儿，怎么？”
    成林安又从袖口里抽出一封书信来，章长卿立即闻见了血腥气。
    这是一封血书！
    “南马沟县令绝笔，说新桥至石庄这一段的大运河已经堵了，淤泥把河道堵了个结结实实，河里就半人高的水，怀桥知府为了隐瞒此事，不顾春耕，四处抽调壮丁去通河道，南马沟已经十室九空，新桥至石庄这一带的百姓更是四处逃窜，怕是要起……民愤了。”
    皇帝颤抖着手把信接了过来。
    这信已经被被揉搓得不像样子了。
    章长卿人高马大，不用怎么伸脖子也能看得清楚。
    那南马沟县令想必是没打算活了，血用的很多，字迹甚至浮在纸上形成一个个血痂，连最后的县令大印都是用血盖上去的。
    只是这信一路来的不容易，血痂很多都掉了，只留下淡淡的血红印记，透过纸背，都能看见他绝望的心情。
    “该死！该死！”皇帝怒道两声，颤颤巍巍就站不住了，章长卿许是拎领子拎习惯了，一手就抓住了皇帝的龙袍领子。
    不过皇帝情绪激动之间，竟然没主意到。
    章长卿急忙又换手，把皇帝扶到了龙椅上。
    “大运河每年都要清淤的！每年五十万两银子，还有一成的粮税，都叫这些人中饱私囊了！”皇帝重重地拍着扶手，“朕要砍了他们脑袋！”
    皇帝怒着怒着，忽然又想起来……去年修皇陵的时候，章长卿说过什么？
    说能按照十万壮丁征召，但是修皇陵只能用两万人。他早就预料到了！
    皇帝心中又急又惊，还有三分恐惧，和对自己的埋怨。
    他为什么当时没信呢？他为什么还有侥幸心理呢？他分明就是在逃避，当皇帝最不能有的情绪，就是逃避！
    “爱卿！”
    “臣在。”章长卿应道。
    “你上次便说了要征召十万壮丁，如今这些人何在？”
    “臣已经下令将他们的名字登记造册，七天——不！五天就能全部征召！”
    皇帝顿时松了口气，怀桥府虽然不是什么南北交通要道，也不是大魏朝的粮仓，可这一块地方一样重要。
    他南边是粮仓，西边是交通要道，东边靠海有港口，北边……北边距离京城就不太远了，若是真乱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很好！”皇帝猛然间又来了精神，一双眼睛此刻也有了光彩，厉声道：“成林安，传旨！”
    “令——”皇帝一瞬间有点犹豫，“令督察院左都御史带两千御林军去怀桥府坐镇彻查此事，许他便宜行事，正五品以下官职，许他先斩后奏。”
    皇帝又将视线落在章长卿脸上，“疏通河道之事，朕就放心交给爱卿了。”
    章长卿双手一拱，“陛下放心。”他想的却是皇帝如今是对谁都不信任。
    说的是叫左都御史便宜行事，却又限定了五品官，知府是四品，所以怀桥府钦差是办不了的，两人相互制衡。
    “若是……若是爱卿查到什么。”皇帝眼神闪烁，“朕许你上密报。”
    皇帝说着又从桌里寻着一个铜制的小盒子，上头两把钥匙。
    “这是秘制的铜盒，不用钥匙打开，里头的折子就会被毁。”皇帝取下一把钥匙，剩下的都给了章长卿。
    章长卿接过东西，心想这是三方制衡了。
    皇帝这一手玩得的确漂亮，三个利益方是永远没法达成一致的意见的。
    皇帝精神不济，身体也不好，方才情绪激动带来的那点力量早就消失殆尽，现在面色慢慢变白，他又觉得心慌气短，头上也有冷汗出来。
    这个样子除了太监，不能叫任何人看见！
    皇帝藏在案台下的手都在发抖，他努力镇定道：“爱卿先行回去安排。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