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依叫了个宫女，“去叫章将军来，他母亲不太舒服。”
    孟玉岑也凑到了身边，拉着刘婉一只手，给她掐着虎口，只是……对着光一看，她这手可真糙。
    “快别围着了。”孟老夫人严厉地说：“都让开点，帘子拉开一条缝，叫她吹一吹冷气儿。”
    刘婉抬头感激的笑了笑，只是这笑容也是扭曲的。
    她忙又把头低了下去，道：“这是老毛病了，不能累，一累就心口痛。”
    “那得好好调养，济现街有个齐生堂，坐堂的张大夫医术不错。”安氏急忙道：“不过武宁侯得宠，兴许能请来御医给您看看呢。”
    刘婉抬头又要说话，孟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快别说话了，你们也别说了，叫她好好歇着，都要喘不上来气儿了。”
    章长卿一听他母亲不舒服，立即便跑了过来。
    刘婉一看见他，脸色立即便好转了，眉头也不皱着了。
    孟老夫人叹道：“可见是亲儿子，一来你母亲就不难受了。”
    章长卿道了声谢，二话不说背着刘婉就走了。
    留下背后一群或真或假的叹息。
    “可别真有什么事儿，不然他这婚事还有得拖呢。”
    “怪不得他要着急成亲，着急抱儿子，是怕他——”
    后头的话就不敢当着大庭广众说了。
    孟家几个人扶着孟老夫人离开，到了没人的地方，孟老夫人笑道：“可见他跟咱们家里有缘分的，凑巧这一遭，等他母亲好了，他必定是要来感谢的，这么一来二去，就能处出关系了。”
    安氏笑道：“可不是，玉岑还帮她掐了虎口呢。”
    钱氏却是一言不发的，她怎么都觉得方才刘夫人抬头那个样子……好像是怕老夫人？
    可两人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回到了尚勤伯一家居住的小院子，守门的丫鬟道：“老夫人，大少爷一直不曾用晚饭……也不叫我们进去伺候。”
    孟老夫人眉头一皱，钱氏急忙道：“我去看看他，怕是公主跟他闹脾气了。”
    今儿进展顺利，孟老夫人越发觉得将公主跟武宁侯一起收入囊中了。
    至于什么张丞相的针对，她觉得这根本不是个事儿。等武宁侯府跟尚勤伯府成了亲家，她们自然会跟武宁侯好好的说一说这里的利弊的。
    “你好好劝一劝他。”孟老夫人沉声道：“公主跟他闹脾气，说白了是公主看得起他，为什么公主不跟其他人闹呢？”
    “还有你娘家的侄女儿，她爹娘死了是挺可怜，我做主从我的私库里给她置办嫁妆，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她都十六了，也该出嫁了。”
    钱氏心中只觉得苦，可又不敢反驳婆婆，至少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还得从长计议，“是。”她应了一声，去看孟信了。
    安氏脸上带着笑，道：“我扶您回去，先伺候您歇下，再去叫她们准备醒酒汤和热水，一会儿两位老爷回来，怕是还有的闹。”
    孟老夫人嗯了一声，伸手叫玉岑扶了上来，再没说别的了。
    章长卿速度极快，几乎是一路往山上跑，只是才走出去两步，他就觉得背上的刘氏哭了。
    “我没事儿……”刘氏哽咽道：“我就是——我有没有旧疾难道你还不知道了？我好好的。你走慢些，才喝了酒，别叫吹了冷风，一会儿该头疼了。”
    章长卿皱了皱眉头，不过脚步却没慢多少，他直接背着刘氏去了行宫，又差人去请了太医来看。
    等太医说了没什么问题，就是心绪不宁，开了茯神汤说喝一碗就行。
    章长卿送了太医走，看见那边已经开始熬药了，这才又回到刘氏屋里。
    刘婉刚洗了脸，显得有点憔悴，一见章长卿进来，她叹了口气，道：“你们先出去。”
    等屋里没了人，刘婉一声长叹，犹豫几次终于说出了口。
    “我原先……是在尚勤伯府当丫鬟的。”
    ☆、第 34 章
    说完这一句, 刘婉沉默了好久，章长卿没说话，只在一边坐着。
    所以方才不是心悸，是失态, 可究竟是怎样的过往, 才叫她失态到心绪不宁, 需要太医开药的地步？
    考虑到孟信的性子，可见尚勤伯府是个什么德行了。
    半晌, 刘婉又道：“我是被赶出来的。”
    她说的很慢。
    “是被伯夫人——现在的老太君赶出来的。”
    “我五六岁的时候被爹娘卖了, 到了尚勤伯府当丫鬟，一开始在伯夫人手底下伺候，后来她觉得我勤奋懂事，叫我去二少爷屋里伺候。”
    “我十八岁那年, 二少爷才十一……是个春天。”
    “后来伯夫人说我勾引二少爷, 把我打了一顿卖了, 再后来我就跟了你爹。”
    刘婉眼圈红了，却没哭出来，她死死抓着章长卿的手, “我没勾引二少爷！那屋里,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