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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霜华的教育手段才有所收敛。
不过文渊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从小到大一直处于大伯的否定之中,轻则训斥,重则打骂,没有一件事能够得到肯定,更别说得到赞同。于是,文渊的自卑、自我否定、甚至深度的自我怀疑,都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
文渊在这样的家庭压力下,学习成绩自不必说,年年垫底,于是初中毕业就辍了学。家里开始为文渊安排出路,不论是学厨艺还是泥瓦匠,都要从小工干起,就算如此,还要托人托关系送礼,毕竟,不是谁都愿意把这项技艺教授给你。但偏偏这小工的活儿,也被文渊干得七零八落,用教文渊技艺师傅的话说,他眼里没有活儿,师傅让干什么才干什么,否则,纹丝不动,也许师傅一个人很快就能干好的事情,如果让文渊来帮忙,反而要耗更多的时间……文渊似乎没有丝毫年轻人该有的锐气,或者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蛮气,也对,怎么可能还有?
于是,教文渊技艺的师傅,无一例外把文渊赶了回来,也把自己曾经收的礼原封不动奉还。文渊到外边讨生活的路,就基本被堵死了。不过还好,大伯家还有个卖杂货的商店,由文渊的母亲打理,文渊就帮着给客人拿货,都没敢让他给人结钱,就算如此,还经常出现找不到货,拿错货的情形,文渊的母亲终于体会了文渊师傅们的苦衷……
这种情况之下,文蚕的大伯对文渊更加没有好脸色,打骂已经无法改变什么,那便冷漠的无视吧!训斥、冷嘲、冷漠,是伴随文渊慢慢长大成人的主旋律。
文渊终于到了适婚的年龄,给他找个踏实人家的姑娘结婚,会给文渊一些正面的鼓励和激励吧!这只是文蚕潜意识里美好的想象。真实情形是,家里人觉得他该找个媳妇了,便开始给他寻找合适的对象,仅此而已。在当时那个闭塞的小县城里,哪有那么明智和强烈的意愿,多是靠着生活的惯性在支撑着每一天罢了。
别说,还真找到了那么一个合适的农村姑娘,姑娘虽然文凭也不高,但从别人那里了解到,是个吃苦耐劳,能够踏实过日子的人。姑娘的家人初一接触文渊,也还觉得不错,人很老实,没有什么邪的歪的做派和想法,且还有个小商店,日子应该也能过得比较滋润。很快,两人就定了婚,只差最后那一道手续和一桌婚宴。文渊的父亲也终于收起了他的冷眼和冷漠,毕竟,自己的儿子马上就要成家了,还是很欣慰,且带着很大欣喜的,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但也许,事情就坏在了这里。文渊在其父的高压下成长了二十多年,突然喜事降临,这高压骤然烟消云散,再加上姑娘的家里人对他也是热情相待,不时叫到家里吃个便饭。文渊突然间迷茫了,不知所措,开始进退失据,甚至多年积攒的委屈和愤懑,在自己都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向外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文渊可以在和姑娘家里人吃饭的时候,只顾自己闷头猛吃,且一顿饭下来,毫不顾忌地跑上好几趟厕所。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责怪姑娘的家里太热了,导致他中暑头疼,别人给他拿来了解暑的药,他又声称药太苦太恶心自己不想吃。他在姑娘的家人面前,像没骨头般暴露着他的懒散,用剩菜剩饭和随心所欲的浪费暴露着他的幼稚,用不过脑子的言语暴露着他的毫无担当。
但文蚕认为这些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文渊不止一次在文蚕面前,做出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紧锁的样子,不住地重复着这句话:“她对我真好,可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她为什么要对我好呢?” ……
这句话不但可怕,还可悲,这是有多自卑?自卑到骨头里都不为过吧?!二十多年的压力下,他觉得自己不配别人对自己好,他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他不但质疑自己,也质疑别人的好!一切,都已回天乏术。
其实,如果给文渊时间,足够多的时间,也许他能从这突然失衡的生活中,再次找到新的平衡,到那时,也许一切都可以向好的方向发展。但,这只是如果,况且,凭什么让人家姑娘来修正这个成长的谬误?女方果断断绝了和文渊的往来,所谓的婚约,一并作废。
一个从小就缺少温情的人,却遭遇了情感上的大起大落,这种伤害,文蚕自认无法体会,也无法想象。文渊彻底沉默了,他离另一条人生轨迹只有一臂之遥,这一臂之遥瞬间成为天堑鸿沟。
这时,远在上海的老叔文涛,觉得文渊不但经历了事业的坎坷,还经历了爱情的坎坷,应该有所成长了吧,便在自己工作的化工厂,为文渊安排了一个组装塑料管道的装配工作,每月工资五千左右,如果加班,还会另有补助,并为文渊在上海安排了一个很不错的住处。这样的工作条件,在九几年的时候,是被人争破头的机会,很多大学毕业生,对这种工作都趋之若鹜。不得不说,又一条大道在文渊的面前缓缓铺开……
但问题是,这是文渊第一次独立生活,且没有任何的过渡,一个从没什么自主权利的环境,突然变换到完全自主的环境,考验文渊自立和自律的时候到了。
没有了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管束,也没有自我管理的经历,全靠文渊自身的约束力和自己对未来的可行性规划,来支撑他此时的生活,而不巧的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