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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或许就是美术室里摆得那一尊,她的排线很细腻,而右下角的署名比市图书馆的那个签名还要潦草一些。
另一副是她去年参加省里比赛水墨画,竖幅的江雪图,远山近树,泠冽清雅,秀丽的小楷写了一首白居易的诗: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附一个朱红的印章。
省赛得奖的作品都附有作者简介,沈迎夏的照片就是张放在程一炀相机里看到的那张,“高二(12)班,沈迎夏”。
春末夏初,张放在想她的名字为什么是迎夏,是单纯的字面上赋予的意义,还是也与她的生日有关,在这个月或者下个月初夏的某一天,他还记得自己在冬天里第一次知道她名字后感到的微妙,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察觉到,亦或是有没有人和她讲过这一点。
张放自觉自己在这里站了过久的时间,其实也并没有很久,好在人山人海,没有人注意,他往旁走,便看见沈迎夏和她的朋友迎面而来,短发的女生指了指她的画,拉着沈迎夏过去看,沈迎夏皱着眼睛,很难为情的样子。
张放不在意他对沈迎夏的关注,或者说好感,或者说喜欢,反正他自我感觉无所谓。
有女生向他告白,而张放根本不认识她,在这之前两个人没有任何接触,张放不知道对方喜欢他什么,用他初中谈恋爱被他爸骂的话来说,就是长了一张油头粉面的脸。
这种喜欢烟消云散。
同理,他对沈迎夏也是如此,他喜欢她什么?
太夜郎自大,以为自己魅力很大,至少可以招来肤浅的喜欢。
因此张放不太在意,他不会去追她,试图接近她,是自尊心作祟也是换位思考,考虑自己应该少出现在一个讨厌他的人面前,那时他觉得过段时间他就不会再在意沈迎夏了。
第 28 章
学业考试考完了,沈迎夏兴奋地把物理书和化学书扔掉了。
这也不是一件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最近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沈迎夏便人工扩大了高兴指数。
那段时间在高三应战高考的气氛里,沈迎夏其实有点焦虑,她这个人是一个典型的感情用事者,有些事情她会迎难而上,勇于挑战,有些事情她又会东躲西藏,逃避现实。
她文科好,高二的成绩还不错,但真要真枪实战上战场,临阵磨把枪,就会发现她只是堆破铜烂铁,即将顶着这个成绩步入高三,沈迎夏心里慌,这回她一慌就更无心向学,开始疯狂地看闲书。
这是一个沈迎夏高中时常有的矫情心态。
一次下午最后一节课自习课上,她手里的课外书看完了,沈迎夏坐不住,干脆偷偷溜走了,图书馆里有几位和她一样逃了课的同学,沈迎夏把书放在前台,往里走,挑了几本书都看了几页便放回去了,她没什么想看的书,最后挑了一本封面已经破烂了的《到灯塔去》。
在该学习的时候不学习就会闲得没事干,所以沈迎夏才挑了一本她翻开过很多次,但永远只看了一点的书。
“‘当然,要是明天天气好,我们一定去,’拉姆齐夫人说,‘不过你可得起大早才行。’她补充道。”
接下来的第二段沈迎夏看了三遍,因为她完全没有了之前读过这一面的印象。
沈迎夏倚着书架,脑袋空空地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站了一会她有点累,桌椅都设在入口处,在沈迎夏往图书馆里走,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坐地上看会书,没想到拐角处的古书籍区摆了一套半旧不破的课桌椅。
古书籍区像是图书馆的一个死角,像“凹”字凹进去的那个位置,沈迎夏高一来了图书馆那么多次,可能是她总只看门口的几个书架,到了高二她才无意间发现了古书籍区的存在。
虽然书架上的标签贴得是“古代书籍”,但实际上杂七杂八扔了许多没人看的书,落满了灰,沈迎夏有次随便挑了一本,是一本出版于七十年代的小说,她又给塞回去了,大概也是因为这样,被当作杂物区扔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在这。
她还从桌肚里还摸出了一个透明胶,便以校牌的针作剪,吭吭哧哧地把书的封面和也破了的内页补了起来。
封面是绘有作者高鼻子的侧脸。
后来沈迎夏就睡着了。
睡着实在是毫无征兆的,沈迎夏看《到灯塔去》依旧看得有点晕乎,加上头顶的光线有点弱,眼睛也有点累,她本来只是想趴在桌子上眯一会,醒过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是在教室里,但记忆是中断的,沈迎夏突得就在一片黑暗里清醒了过来,瞧了瞧四周,哪里是教室!
后来一直到上了大学后,沈迎夏才再一次拾起这本著作,那一次她读得很顺利,第二部“岁月流逝”精简而美丽的诗意里,追忆似水年华是一次蓦然回首或突然而至。
沈迎夏按了按墙上的开关,灯都开不了,估计是电闸都关了,她赶紧往门口走,正巧那天她没带手表,但晚自习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