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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和她的同伴,然后又看到了张放。
他穿着短袖短裤的运动服,手长腿长,应是已经比赛完了,有点散漫地站在一旁等待。
过了一会,女生在朋友的鼓励下害羞地走向,递给了张放一瓶矿泉水。
隔着红色跑道的距离,广播里也孜孜不倦地念着通讯稿,听不见女生说了什么,但张放没有接那瓶水,女生明显带着尴尬离开后,周围看戏的人夸张地大笑起来。
偌大的操场一半浸于西边太阳的余晖下。
有一个头上架着墨镜的男生笑得手舞足蹈,沈迎夏知道他,叫林家铭,高一刚开学的时候经常跑她班上串班,有一次课间她去接水,有意无意地堵着她,直到她抬头瞪了他一眼。
蓦然之间,沈迎夏觉得那个女生好可怜,众目睽睽之下鼓起勇气只是想送给心仪的男生一瓶水,被拒绝了不说,还要被无关的人耻笑。
凭什么?
虽然她知道张放有拒绝的权利,也应拒绝这类暧昧的表意,但她不知道张放是怎么想的,她只看出来他的朋友们显然都等着要看那个女生的笑话。
沈迎夏生了气。
心里恶心。
*
沈迎夏初中的时候偷偷看过言情小说,她只敢偷偷看,觉得被她妈抓到她就完了,但还是有一天不慎被她妈发现了。
出乎意料的是她妈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教训她,只是教育她一定要树立正确的三观,小说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她还说沈迎夏看的都是她年轻的时候看剩下的。
妈妈和想象中的妈妈不一样,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沈迎夏记忆深刻,是她的小小新发现。
沈迎夏长大后回忆起年少时自己的少女情怀,会好奇她妈看见她偷看言情小说时的心情,是否和她现在的心情一样,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时沈迎夏和她爸妈聊一些学校、班级里的事,有次她妈提到哪家的女儿艺考考了一个不错的大学,沈迎夏想起了张放,她和她妈说,她年级里有一个男生,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和一个高二的学姐谈恋爱,后来那个学姐高三去集训了,两个人就分手了。
她妈不甚关心,说你们现在的小孩子根本不懂爱情。
沈迎夏向她妈表示,她和她是站在同一条阵营的。
高中的沈迎夏觉得爱情应该是很纯洁的,很珍贵的,她不认同那种随意的恋爱,程一炀说她是个老古板,恋爱就是恋爱,来去自如才是恋爱,正是因为年轻才不用顾虑责任,“爱就是爱那一刻。”
沈迎夏却觉得这样的感情过于玩笑:“一拍即合,一拍两散,谈恋爱是拍黄瓜吗?”
程一炀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沈迎夏说她和程一炀三观不同,无法交流,但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对别人的感情说三道四。
夏云女士让她谨记小说和现实是不一样的,沈迎夏觉得自己很清楚,但实际上直到上了大学,到了一个更加广阔的环境,她每天骑自行车上下课,可能是这些风天天吹拂着她,软化了一点她的固执,沈迎夏才开始了解何谓春光物候,开始慢慢地接受了爱情的多样与即时,远大于爱情的唯一与永恒。
*
每一个运动员都会配备至少一个负责后勤的同学,沈迎夏的小跟班是程一炀。
那天不是一个适合跑步的天气,夏末秋初,冷,干燥,太阳大,风也很大,沈迎夏跑得很累,满嘴的血锈味,好不容易跑到终点,沈迎夏觉得快要死了,程一炀忙上前给她批上一件外套,特兴奋:“第三名诶!太厉害了!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
她报名一千五的时候体育委员很惊讶,沈迎夏说她高一的时候跑了第三,体育委员更惊讶了,但只有程一炀不信,即使姜鹿帮她作证,他还是一脸“别开玩笑了”的表情。
现在证明了自己,但沈迎夏累得只摆了摆手。
落后的人陆陆续续地都跑到了,整个横尸遍野,惨不忍睹。
沈迎夏慢慢地终于缓过来了一点,抿了口水,看到周远山朝她比了个大拇指,沈迎夏扯了扯嘴角,也回了一个大拇指。
分班后周远山在她隔壁班,还是他班级的班长,揭过绯闻这一页后,沈迎夏和周远山的关系自然了很多,之前段里开会遇到周远山,听闻沈迎夏被选上班长的过程,周远山还鼓励她可以当一个好班长。
沈迎夏当时说,她不适合当班长。
周远山说:“你不适合当班长,但你可以当一个好班长。”
这话很中听,沈迎夏觉得他还挺会说话的,后来得知她没有继续当班长,周远山表现得还挺遗憾,搞得沈迎夏也有了点辜负别人期望的感觉。
“你怎么又跑了一千五?”周远山问沈迎夏。
程一炀说:“因为我们班没人报,她自己报名的。”
他们两个班级是同一个英语老师,沈迎夏英语好,周远山有时会来问她问题,因此坐在沈迎夏后面的程一炀也和周远山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