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
待兔的感觉让她有些郁结。
虽然这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但明明当时就可以问她一句,“你是不是H一中毕业的?”或者“你是哪里人?”
这样有什么意思呢,还是张放觉得他们萍水相逢一场戏,他不提,她就绝对不会想起来?
如果她一开始就认出张放,她一定会连夜打包行李,贴出转卖广告。
脑袋不那么热时换个角度想,沈迎夏又觉得他也没做错什么,逻辑非常自洽,还显得挺真诚,是她这么大个人了还会计较这些陈年旧事,但沈迎夏一想到张放早认出了自己,就心烦意乱,有种被等着看笑话的感觉。
高中时他们毫无交集的陌生疏离被延续到了当下。
她现在只想见对面的狗,不想见狗的主人,但做人得大方大气,她不可能真的把房子卖了。
过几天就想开了,沈迎夏劝慰自己,这是一层无关紧要的窗户纸,顶多不过作为校友多聊几句高中的事情。
其实沈迎夏和张放都很久没有回过高中了,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没回去的原因。
H市是南方丘陵里一个依山伴水的小城市,H一中就建在市湖边上,学校有桥可以直接通往市湖,是每一届一中情侣幽会密会的绝佳去处,民间戏称为“鹊桥”,不过听说在他们毕业后不久,这条桥的入口就设置了保安亭,限制了出入时间,可谓拆桥毁婚,棒打鸳鸯。
说起早恋这个话题,沈迎夏不免想起了张放的几段绯闻佳言,沈迎夏高中时也和朋友去过“鹊桥”,不知道她三年来撞见的那么多鸳鸯里有没有张放这一只,但张放不说,沈迎夏自然不问。
最遗憾的还是市容整改,把校外的小吃一条街规整得三魂去了六魄。
*
也不免再提到那副画,沈迎夏敷衍地笑,她更在意自己当时的照片,鼓起气试探着问了下,他居然真的还有印象,“是一张你在美术室里画画的照片。”
沈迎夏作出了然的表情,这回她是真的相信他曾经在她的画前驻足过了。
还好,还好,她心里舒了口气,她还以为是她高二留任社团时拍的那张仿佛面部瘫痪的两寸照。
至于张放说的那张照片她现在想起来了,还是程一炀拍的,作为当时摄影社的骨干成员,那是程一炀偷拍她的照片里为数不多可以看的照片。
“你那时候是什么社的?”沈迎夏回问。
其实她记得张放是航模社的,但这本不是沈迎夏想知道的,她便假装自己不知道。
“航模社。”张放说。
“啊啊,你们航模社特别有钱。”羡慕倒是真情实感的羡慕。
张放没掩饰,笑道:“是的,公款很充足。”
航模社是一中的特色社团之一,亲儿子养着,吃穿不愁,每年都会给学校捧几个奖杯回来,运动会上再搞个火箭之类的飞飞助助兴,总之很风光。
沈迎夏高中时可能有比较严重的仇富心理,高二社长交接仪式的时候,她听闻航模社的副社长是张放,暗讽怎么会有人挑个社团都这么骚包。
这话她当然是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他们高中一共十四个班,一个楼层五个班,沈迎夏高一在四班,二楼,分班后在十二班,四楼,沈迎夏记得张放一直都在七班,三楼,高中走廊上遇见的次数趋向于负无穷,时隔多年和平行而过的人分享交叉的共同记忆,其感觉有点微妙。
对于张放,她有一件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是他们新生军训的第一天下午,原地休息时,沈迎夏正喝着水放空自己,听见背后几个女生窸窸窣窣的嬉笑声:“对对,就那个。”
哪个?
“个子最高的那个。”
哪个?
沈迎夏找了找,几个男生抬着水从她们面前走过,个子高这个特征的确很明显。
“真的挺帅的诶……”
“对啊对啊。”
沈迎夏在阵列中间的位置,她四周都是女孩子,女孩子耳朵都娇嫩,大部分估计都听到了,或瞄或瞧,都在找个子最高的那个,男生的名字很快也被吹到了耳旁。
前两年沈迎夏还去过一个高中同学的婚礼,奔三的路上,或美或丑,大家都变了样,沈迎夏的男同学们都很好地证实了“男生工作后就会发福”的都市传闻。
沈迎夏想,一般情况下默认毕业多年后,被社会毒打的他们肯定不复当年模样,但看一看她对面这个人,没有变化有时也会反向起到一种蒙蔽效果,果然做人活到老学到老。
沈迎夏自知道张放就是高中的那个张放后,她对他的印象,友好,体贴,有爱心,有礼貌,长得帅,狗很可爱……都被高中的那个张放覆盖了。
他随意地倚靠着走廊栏杆,旁边围着几个男生,几个女生,他不是讲话逗大家发笑的那个人,是沈迎夏远远地看见他,知道这个人叫张放,在她看来高高在上的形象。
军训那天沈迎夏印象深刻的不是张放,她就看见个人形,压根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