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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有时间试试。”
这时张放的手机响了,张放没避着沈迎夏,“诶,奶奶。”
他说的是H市方言,沈迎夏耳朵都竖起来了。
“嗯,在吃饭。”
“今天下班迟了。”
“嗯嗯。”
“没事。”
“好。”
这对话,沈迎夏心想,和她妈在她吃饭的时候打给她如出一辙。
挂了电话后,张放解释了一下,“我奶奶。”
沈迎夏吸了口气,开始表演:“诶,你是H市人啊?”
张放看了她一眼:“是啊。”
“我也是诶,我刚听你说H市话我才发现,我一直以为你是C市人。”
张放看起来不怎么惊讶,一点没有沈迎夏想象中的那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惊喜感和亲切劲,这让她有点坐立不安,怀疑她是不是演得太做作了。
他们就着H市聊了几句,张放提到他是H一中毕业。
沈迎夏从来没有这么真枪实弹地演过戏,是极其努力地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诶,我也是一中毕业的,你是是哪一届的,”她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三分惊讶七分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们是不是同一届的?”
“是。”张放说。
沈迎夏继续讲着台词:“我们好像真的是同一届诶,我都忘了。”
“我记得,”张放说,对沈迎夏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但看你忘了我就没有说。”
?
“你跟我说你叫沈迎夏的时候我就想起来我们是同一个高中的,但我看你没印象就没有提。”
嗯?
第 6 章
沈迎夏很郁闷。
她给程一炀发消息:我邻居就是我们高中的那个张放。
程一炀过了一会回复沈迎夏:有缘千里来相会。
沈迎夏: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是同一个高中的了。
程一炀:什么意思?他认识你?
沈迎夏:嗯。
程一炀:你高中这么有名吗?
沈迎夏难得懒得在乎程一炀的抬杠,一个字一个字打字,字字泣血:他说高二艺术节的时候他看过我画的画,然后说我的名字很有特点,我们自我介绍的时候,我说我是沈迎夏,他就想起来我是谁了。
沈迎夏并不能很好地消化这件事。
她非常错愕,而张放自若地喝了口汤。
“你认识我?”
这句话由纯度百分百的惊讶组成,把她先前的演技衬托得更加蹩脚了,进一步促就了沈迎夏的生无可恋。
怎么她的印象里,他们俩高中彼此互不认识呢,都没有说过话,要不是高中的时候他的名字被人颠来倒去地提起,当年她不会知道他,这么多年了更不会记起。
“嗯,艺术节的时候我看过你的画。”
……那一刻沈迎夏想把自己的脸埋进饭碗里,她的心情不过是以头抢地尔。
张放说画,沈迎夏遗失的记忆已经在重组了,知道他指的是她高二在省里得奖的那副水墨画,画本身没什么,后来她疏于练习,那还是她的巅峰时期,问题是画旁边的作者照片和介绍。
年代久远,沈迎夏已经想不起那张照片长什么样子了,就像她没认出张放,时间褪去细节后留下的印象才是最永久的,给高中的张放的贴的标签是“风云人物”,沈迎夏自己则是一个淹没在花名册里的一个组成单位,而那张照片则是一个字,“挫”。
张放那么一说,沈迎夏不知道能说什么,就呵呵干笑了几声。
“你那副画是不是得了省奖?”
张放全然不在意气氛,他问,沈迎夏只好讪笑着答:“好像吧。”
“我当时觉得挺有意思的,作者的名字是‘迎夏’,但你画的是一副雪景图,就记住了。”
沈迎夏在万念俱灰中燃起一丝幽怨,这人记忆力光用来记这些东西了吗?
“但我们高中不认识,我就没有提了。”
你演技很不错,沈迎夏想对他说。
从头到尾,他显得慢条斯理、从容不迫,沈迎夏怀疑她一定早就露馅了。
早知道就直接说,“突然想起来我高中也有一个男生叫张放。”
兜来兜去,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大概就是这样。
沈迎夏就是不想重复高中时的“阶级关系”,张放不认识她,她却认识张放,快十年了还能想起“我高中的时候也有一个男生叫张放”,显得她多惦记着似的。
而张放自己或许也是这么想的,他不主动问起,但等到什么时候提起H市,提起一中,她就会想起两人是同校同学——这样的内在推测逻辑,沈迎夏觉得他也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这个人还是高中时招摇的性格,完全是等着沈迎夏走到一个树桩边然后自作聪明地对他说,“你看这里有个树桩诶”,这种被守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