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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亦言自然有的是时间和精力与他博弈,可陶哓哓的离开, 已经把他的精明和心思都带走了。
祁亦言再也忍不住,大步上前迅速拔了针,控住他一手,勾住他脖子,指间的针头只距离颈动脉一厘米不到。
“我认识你就够了,梁易堃。”他恶狠狠的说道。
梁易堃没有一丝慌张,反而打趣:“按辈分讲,你该称呼我一声叔叔。身手不错,如果是手术刀,这会儿,我已经去见上帝了吧?”
“上帝?你也配?”
梁易堃倒也不恼怒,任由被拔针的手血流,慢悠悠说:“那你配吗?亦言,我见过你,在你还小的时候,当时你只看了一遍,就学会了,标本了真漂亮啊。我和你父亲同读一校,都是外科大夫,他的刀法,可不如我。”他竟把“医生”这治病救人的职业技能,说得如同杀人那样。祁亦言咬住牙齿,捏着针头的手劲几乎把它弄断。
“那小姑娘是自愿跟她走的,她说,等她安顿好了,自然会告诉你地址,还有,她托我问你,送你的礼物可还喜欢。”
祁亦言晃了下神,梁易堃趁他分心故意往前,祁亦言退后一些,他瞬间夺下针头,捏断在手里,垂眸看着指上断了的针头,对着祁亦言说:“怜悯是最要不得的,否则,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陶堔没教你?”
输液的针水一滴滴掉落在地,落在瓷砖的血上,溅起水花。
祁亦言这时候冷嘲:“这是你亲身总结的经验?”
梁易堃用纸按住手背上,随后又按下床头的按钮,回答:“确实是挺可惜,她们没来得及送到你身边,不然,我相信你会很满意的。”
祁亦言已经不想听他废话,转身走着,他在背后说:“你说,陆衎知道她们这对双胞胎姐妹的买主是谁吗?”
祁亦言与赶来的护士擦肩而过,梁易堃看着他离开,丢了针头。
祁亦言从医院直接回到了家里,像被人抽掉了所有的力气,无措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里面的东西没有变,空气中仿佛都残留着她的气息,如果不是她出现,陶哓哓她本来就是要走的。
这些天来的疲惫像潮水一般涌来,他一步步走到陶哓哓曾经住过的房间。扭开门锁,房里里有许多五颜六色的收纳盒,看上去很整理,可他知道,只要一打开,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当他看不下去,不得不黑着脸帮她从里面找东西时,陶哓哓假装低头认怂,又会在他不注意时捂着嘴偷笑。
处处都有她的影子,怎么都挥之不去。
祁亦言走到床边,床铺折叠很整齐,还是他整理的。床上放着一个蓝色的鲸鱼抱枕,是之前陶哓哓骗了许久让他买了的游戏周边,说是游戏里面一个的坐骑,她想像里面的人物一样,天天睡着逛峡谷。虽说听不懂她讲什么,可是看着她抱着这东西笑的时候,心里灌满了蜜糖。
回忆浓烈,祁亦言是真的累了,他抱着抱枕,躺在床上,仿佛她还在他怀里。可是,没有心跳,没有体温,她真的走了。她这次是做了很周全的计划,前前后后买了五张不同地方的机票,同时买了不同时间点的火车票,还串通了陆衎掉走了监控。
陶哓哓,就这么恨我吗?
是了,她该恨的,在她一点点消沉时,他就该预料到今天。
好像所有的事情,一直都在循环反复,六年前也是她带走了陶哓哓,一切在今天又重演,六年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重复的播放。
六年前,陶哓哓失踪后,祁云烟却回来了。
当晚,陶堔正质问祁亦言,当然,手段可算不上温柔。可祁亦言已经习惯,哪怕受了伤也一言不发,不甘与他对视。
“怎么回事?陶堔,杀人上瘾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放过?”祁云烟从进门就只是淡淡看了祁亦言一眼,剩下的目光和注意力只在陶堔身上。
她一边看着他,优雅的脱下大衣,搭在门口的衣帽架上,慢步走到沙发前坐下,手搭在扶手前,慵懒的靠着,笑得一脸妩媚。
陶堔悻悻然放开他,祁亦言撑不住往后倒,她招招手,眼神示意旁边的管家,说:“带他上去擦药。”
祁亦言冷着脸,推开他说:“不用,我自己上去。”
管家面无表情出去,关上了门。
陶堔整理袖子,收起了表情,祁云烟看着看着,越来越恼火。陶堔对她,从来都是要么充满厌恶,要么就是无视。只有前些年,在还没有捅破他的丑恶嘴脸时,她还能在两人肆意交/欢时,能感觉到那么一丝的爱意,哪怕是假的。
祁云烟深吸口气,虽习惯了但是不代表她会忍,她可没有那么父子两那么好的耐性。也是,只有他有一万种本事激起她的情绪。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见她?”她开门见山问。
陶堔也没有犹豫回答:“是!”
祁云烟心头那股恨意,如同荆棘,不断地缠绕住她,越来越紧,刺痛着每一寸肌肤。她忍不住,“蹭”地站起,走到他面前。
“陶堔,你不觉得恶心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