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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所以你眉头上的疤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嗯。”李倾点头。
“你还有个弟弟?”赵澈问。
“对,比我小五岁。”李倾把烟灰弹在只盛了一口水的纸杯里。
“怎么没见他来医院?”
“他一直病着,这事儿不能和他说。”
“那后来呢?”赵澈继续问。
“后来,要不是李阅招来了保育员一行人,我那天可能就被混子给活活打死了。因为混子用钢管的那重重一击,我在医院躺了两个星期才醒过来,脑袋里留下一块阴影……”李倾用手在后脑勺的部位划拉了一下,“得吃一辈子的药。”
赵澈沉默了,想了一下才问:“所以你是听到了同样辱骂的话,才会帮我?”
“他骂你孬种,废物,你不应该反抗么?”他的眼神里表现出极度锋芒和坚毅,“他们敢打我,我就打他们,打不过我也要打,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他们就倒霉了。”
赵澈当然不相信那些“感谢伤害你的人”之类假意安慰自己的话,真正要感谢的只有自己,是自己扛过了所有的不公与不幸。
李倾要保护的人,是李阅,所以他如此极端地顽强抵抗。赵撤也同样有关心在乎的人,那就是他的奶奶,但不同的是,奶奶老了,经不起折腾,他不能让奶奶担心受怕,所以他选择妥协。
“你弟病了,你也病了,他没了人照顾,可以么?”赵澈岔开话茬说。
“没事,我白天送外卖,晚上还有工作,一整天也陪不了他多久,从家走时他还没醒,回到家时他已经睡着了,就算告诉他也只能叫他担心。”
李倾一说起自己的弟弟,脸上竟然有了几丝欢意的笑容,赵澈一眼就看懂了李阅对于他的意义。
“你是个好哥哥。”我说。
李倾比刚才露出了更明显的掩饰不住的笑容,“两年前我成了年,就离开了孤儿院。我走了,阅儿就肯定不能再在孤儿院里面待了,我找了工作,有了经济实力,就接出了阅儿。可没过多久,有一天晚上他鼻子流血,怎么也止不住,到了医院检查才得知他病了。”
赵澈的预感不太好,在他的印象里,鼻子流血不是病,但如果是病,就肯定会牵扯到癌症。
“他得了什么病?”
“血癌,就是白血病。”李倾淡淡的语气里面是全然的接受。
“那孤儿院不能提供一些帮助么?”赵澈问。
“哼!”李倾轻哼了一声,“孤儿院不是慈善堂,治这种病就是烧钱,在孤儿院里面得了癌症的孩子,只能死。”
赵澈闷声感到心里一阵沉抑。
“所以我只能拼命工作,白天工作,晚上工作,阅儿的药五千一盒,我的药我可以不吃,我自己不重要的,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他不吃药,就只有死路一条。”他的眼睛噙住泪水,咬紧牙狠狠地说,“他的命比我重要,我可以死,他不能。”
赵澈的心里一阵压抑,他在此之前只觉得自己的生活多么不尽人意,原来在真正挣扎于生活边缘的人相比,自己的隐忍显得可怜玩笑。
2.
“昊哥,那事儿,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吴昊满脸不在乎。
“啊?真得坐牢?我们俩只是去给你长排面的,要真坐牢,我俩……”
还没等他说完,吴昊就夺过了话茬,“坐什么牢,平了。”
“平了?”他满脸的不可思议都要溢出来了,然后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这事儿就这么平了?”
“要不然把你送进去吃个三五年牢饭再放出来?”
“不用不用不用!”他嬉笑着推诿,“可惜了,折进去个手机。”
“嗯?”吴昊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昨个晚上逃跑的时候手机掉了,第二天回去怎么找也没找着。”他一脸的可惜。
“算是消钱抵灾,跟吃牢饭比起来,值了!”吴昊说。
“对对对!”她连声附和表示同意。
“你放心,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赖不到你们头上,是我拉着你们去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吴昊严词般的语气里透露出他本有的原则。
“谢谢昊哥!我先走了!”她对吴昊做了个作揖的手势跳着轻跃的脚步朝远处走了。
吴昊满脑袋都是钱的事,他既然答应了赵澈,那么这笔钱无论如何都要攒到手。
吴昊家里开着大排档,夏天的生意很好,露天的院子里几乎每天都能坐满人,但冬天的客流量就差了很多,只有室内做了稀稀拉拉的半桌人。
“小姑,这些放学等我来般,本来你腰就不好。”吴昊接过小姑怀里抱着的一筐啤酒。
“你这个时候知道心疼我了,要是学习上不用我老操心,顶比这强多了。”小姑用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那不一样,学习那事我有力无心,搬啤酒这事我有心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