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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像和他的脸浑然天成,没有丝毫突兀,更谈不上丑陋,反倒添了几分不羁和桀骜。
赵澈琢磨着明天之前他该是醒不过来了,更何况是做了这么一个大的手术,他晾了白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突然反应过来医生嘱咐过一个星期之内不能进食,怕他醒来后本能找水喝,又把杯子里的水统统倒在了垃圾桶里。
赵澈没有手机,给了护士家里的电话号码,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给他,这才安心离开。
8.
“奶——”赵澈摇醒在炉子旁边摇椅上睡着的奶奶。
“澈儿,今个咋还回来这么晚啊?”奶奶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十点了多了。
“我发烧了,放学就去输了液,输着输着就睡着了。”
奶奶用手背捱住赵澈的额头,心疼的语气都快流出眼泪来了,“不热了,烧该是退了。”
“诊所的大夫说明天还得去,奶你和班主任请个假吧,烧起来怪难受的,我想歇一天。”
“行!行!病好了再学,身体重要!身体重要!”奶奶紧握着赵澈的手不肯松开。
“奶你进屋睡觉吧,我把店门拉下来也就睡了。”
赵澈家的这条街都是老房,不过尽头步行街的中心是一家高级夜店,以夜店为中心发展成了一片文娱区,所以对赵澈家小卖铺招揽点生意多少起点作用,米面油盐酱醋茶,花生饮料矿泉水,没什么大物件,就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收入不多,但再加上奶奶每个月的老年补贴,足够两个人生活。
奶奶从棉裤的里面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包着的是一沓面额由大到小的纸币,皱皱巴巴,捋得整齐,奶奶把最外面的五十元递给赵澈说:“现在的药都贵,输个液也不便宜,别不舍得,奶有钱。”
我的心皱成了紧巴巴的一团,看着奶奶浑浊的眼白在一盏小灯微光下显得更加浑浊,他一阵心酸。
奶奶眼睛不好,却总是说自己成天就是坐在铺子里看店,能瞧见人就行,人老了,哪能没点小毛病的,但其实赵澈知道她就是不舍得花钱,或者说家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给奶奶瞧病。
赵澈接过钱放在棉服内的口袋里紧紧压实,等奶奶进屋躺下后关好铺子,走进厕所对着贴在墙面上的镜子摘下口罩,脸上涂了药水的疤痕大大小小深深浅浅正好能用口罩遮住,他担心的不是脸上的疤,而是不知道能不能瞒住奶奶,就算瞒住了又能瞒多久。
第2章 烟圈
1.
下课时间到了,老师你们辛苦了……”
吴昊盯着赵澈的座位整整看了两节课,除了发愣还是发愣,下课时老胡临走看了眼吴昊,他一节课没搭半句言,老胡不仅感到不太适应,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吴昊表面上看着只是情绪不高,状态不佳的样子,其实他早就坐不住了。为什么赵澈没来学校?难不成那个送外卖的死了?如果死了的话警察早就该找来了,不可能到现在自己还平安无事地坐在这里……
吴昊如坐针毡,越想越烦,越想越肝颤,越想越不敢想,像是行刑前的死囚犯等待被处刑的那一刻,煎熬又难捱,想快点到来,又抱有万分之一的缥缈幻想与侥幸心理。
拖着一串冗杂刺耳的音乐,同学们开始躁乱起来,相互嬉戏打闹着下楼朝操场走去。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跑步走!”
主席台上的施号令穿过刀削似的寒风,再传到耳朵里显得飘摇颤弱,天气实在太冷,同学们迫不紧待地迈开步子想让身子暖和起来。
“放马金鞍,唯我八班,超越梦想,激情无限!”张嘴就是哈气,一喊口号队伍的上空就飘起一股白汽儿,转瞬间又被寒风吞噬。
“昊哥!”吴昊的胳膊肘被拱了一下,“赵澈没来。”
“我知道!”吴昊不耐烦地把三个字甩过去。
“我害怕。”他嗓子颤巍巍地朝吴昊说。
“昨天就你跑得快,还好意思说害怕。”
“我昨天上网查了,往轻了说是故意伤害罪,要是……”他顿了一下,哽咽着继续说,“要是那个人死了,我们就是杀人!”
虽然吴昊早就想到这些了,但亲耳听到杀人两个字,全身的神经还是受到刺激似地猛一激灵,他怎么能不害怕,杀人肯定是判死刑,但是他不想显露出来,他不能让别人看到他慌张和软弱的一面。
“瞧你那怂样儿,现在不还没怎么样么,大不了赔钱,桥到船头自然直。”
吴昊这些话一是说给他听,维持自己的不倒形象,再有就是想在无形之中麻痹自己,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和焦虑。
2.
赵澈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昨晚发生的事情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打旋盘绕,昨天一晚绝定可以在他的人生簿上记下浓墨的一笔,简直比他十八年加起来发生的事还刺激和无法接受。
赵澈一直害怕医院会打电话来,因为打电话就意味着有意外发生,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