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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满地狼藉里,柔弱苍白的脸颊显出执拗的戾气,“我不能放弃,绝不能。”
她孟佳姚这般人物,要嫁就要最好的。世家公子里最拔尖的两个——苏年,温陆平。
苏年是庶子,出身就是污点,同她不配。温陆平是温家嫡子,前途无量,温家地位比不得如今的孟家,再合适不过。
他们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孟佳姚去临安前信心满满,本以为让温陆平对她产生好感便似探囊取物。但温陆平比天上冰雪更难以融化,拒她于千里之外。
她不会退婚,但也绝不容忍自己当个摆设似的正妻。
“好了,收拾一下吧。”孟佳姚柔婉一笑,“你去同母亲说,我身子不适明日便不去送温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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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
温府一行人离开田州城往南洲去了,温陆平侧身半躺在车厢一角,右手持握古朴书卷,阿洲在替他倒茶,车轱辘碾过石子,车厢歪斜向右,马车里有片刻失衡。
几个茶杯摔下茶桌,角落里的书箱和衣箱也倒向车壁,几本书摔出来,摊开在阿洲身边。
阿洲赶忙扶正,收拾翻落的杂物,“咦 ,公子,这有封信。”
“是青衣姑娘的笔迹。”
阿洲双眼贼亮贼亮的,献宝一般把信双手奉上。昨个儿开始公子就心情低落,这封信来的真是时候。
青衣行啊!都会写情书了,赞!
漂亮好看的手指捏着信纸很久,温陆平盯着温陆平亲启五个字,良久无言。
阿洲催促着:“公子您怎么发愣呀,青衣姑娘写的!”公子高兴到傻缺了?
看着不像。
“撕拉——”
温陆平一目十行,比深井寒潭时深邃沉冷的眸子在积聚狂风,眼神一寸寸冰冷阴森。
寒雪般疏离出众的男人此刻竟散出厉鬼般阴森的气势,骇人恐怖。
阿洲脸都白了——他好像重新看到了独自一人从东厂走出来的主子。
明明日光炽烈,他却站在隔绝日光的地狱里,满身冰冷。
马车里连空气都冻结了,温陆平捏住这封信,指尖捏到泛白,眼风如刀,气势比刚开刃的神剑还要锋锐。
他望着手中信纸的眼神很骇人,像是要透过信纸将那人生生掐死。
阿洲惊恐极了,公子不会要失控了吧?他忍着莫大恐惧偷眼瞟那信——青衣啊青衣,求你了,千万别搞事。
阿洲给你磕头了!
然后,阿洲直接吓尿了。
他看见了信的内容,开头第一句石破天惊。
“温陆平,知道我为什么死缠烂打爱慕你,纠缠你,不要脸皮讨好你吗?因为你的好二哥,他想纳我当通房。懒蛤蟆想吃天鹅肉,想摆脱他,你是最好的金大腿,不当舔狗没法赖上你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其实我想抱大公子大腿来着,可惜中途出了点意外呢,现在想起来都想哭。”
“进入正题:奴给公子请安(微笑脸)在温府的日子多谢公子照拂眷顾,奴感激不尽,以身相许报答公子恩情,我们两清。公子同孟姑娘定亲,两位金童玉女,天作之合,门当户对。奴卑微若尘,自当远离。公子先行毁诺,我后头紧随公子脚步,不过分吧?”
“公子是天上月,我是地上草。高贵的月光不会永远照耀一株野草,我们道不同、路不通,奴不想强求。所以,只能遥祝公子前程似锦,日后扶摇直上,振兴门楣。愿你能与孟姑娘举案齐眉、白首偕老。”
“愿我们此生不复相见,你放心,我长这么漂亮还有银票,铁定有男人愿意娶我。分手快乐——得了自由的白青衣。”
晴天霹雳,晴天霹雳啊!阿洲眼前一阵阵发黑,完了完了!青衣姑娘什么意思?说明当初当初只是利用公子,如今玩够了拍拍屁股跑路了?是这意思吧?
阿洲都不敢想象公子会暴怒到什么程度,旁人不知,他还能不知道。青衣姑娘跑了,公子……要疯的节奏啊!
“主子,您……”阿洲直咽口水,对上温陆平撇过来的恐怖眼神,直接跪了,嘴边的劝说瓢了十万八千里:“要不回府?”
“对,咱们回府,说不准青衣还没走呢!书箱子不小心翻出来才把信掉出来的,平常您要瞧见这信至少得三四天。”生死关头,阿洲突然有了脑子,急急催促:“主子,咱们日夜兼程往回赶,肯定能赶上!”
管青衣跑没跑,他得先保住自己狗命:“马上返程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距离他们离开临安已经两天半了,真要跑,人怕是早离开临安城了。
俊美公子眼眸溢出大片黑气,灵魂碎裂般的压抑如魔鬼般控制住他,从牙缝里挤出白青衣的名字。
字字压着狂暴怒意,字字恼恨愤怒。骤而起身,满身寒气掀开车帘,勒令停止的声线在飞驰的马蹄声中格外清晰幽冷。
轻飘飘,恍惚又蕴藏了千钧戾气,温七勒紧缰绳:“公子,怎么了?”
温陆平两步跃下马车,呼哨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