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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入英国剑桥大学。16岁硕士研究生毕业后,继续在剑桥攻读博士——目前休学中。
我在《新歌声》比赛中所说的休学,即是博士学业的休学。
如果说18岁之前我有什么是最擅长的,大概就是读书。
我的经纪人也只是最近才知道这些在我看来并无公开必要的事情。我很感谢他和公司对我的尊重,因为没有任何人强迫或者哪怕只是暗示我对此作出说明。
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做歌手或者演员。今年我的生活发生了一些重大变故,也许正是这些变故推动我做出了一些不一样的选择。
我不确定我的选择是否正确。事实上它一定是哪里出了错,所以我才会需要在这里做这番说明。
我们的人生不是一道数学题或是一项物理或化学实验,不能坐在教室和实验室里反复验证、求解。
因此我们也就永远不可能确切知道,当下做出的决定是正确还是错误。
这大概就是人生只有一次的悲哀和无奈,我们永远无法保证不出错。
但至少可以尽量少出错。
对我来说,少出错的前提,就是一直对自己的人生保有一定程度的选择权。
比如,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唱歌了,或者发现这个行业终究不适合我,那我随时可以回到学校,继续自己另一段人生。
这样不是很好吗?
……
苏寒缓缓合上笔记本。
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样是很好。但她当真能做到吗?
少出错的前提,是一直对自己的人生留有一定程度的选择权。
她以前确实是这样认为,并且一直是这样做的。
所以小时候妈妈“建议”她学习钢琴的时候,她同时还学了其他各种乐器。
而学业方面,除了数学、物理、化学,她还选修了语言学、文学和哲学……
她确实一直努力希望对自己的人生留有一定程度的选择权。
但最终现实让她明白了,这只是一个美好的谎言。因为人生有时候没有留给我们选择的权利。
苏寒在马桶盖上直起身,弯曲的脖颈有点酸涩疼痛。
一抬头,天花板明亮刺目的白光扎得眼睛生疼。在片刻的盲目中,脑海中突然闪过妈妈躲在卫生间里无声痛哭的画面。
苏寒默默闭上眼,忍过这片刻的黑暗。
然后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轻轻拉开卫生间的门,返回客厅。
从明亮一下子跌入黑暗,眼前有几秒钟不能视物。但相比其他,这种空间上的黑暗好忍受得多。
眼睛很快适应这种昏暗光线,苏寒走出去,将笔记本放在桌面上。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围拢着一室温暖寂静。她没有丝毫困意,便走过去,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惶惶的街灯就在楼下,顺着街道一盏一盏地亮过去,蜿蜒成一条光的缎带。
橘色的路灯,这样看着亦是温暖的颜色,但路灯之外,却是迷雾般的寂寞。
苏寒听到谷雨在身后发出一声睡梦中的呓语。她重新拉好窗帘,慢慢走到他床边。
小小的孩童依旧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扇子一样合拢,在眼窝处打下一小片阴影。
苏寒看着他,弯了弯唇角。
她转过身,有些疲惫地顺着床边蹲下,坐到了地板上。
真正有过失眠的人才会知道万籁俱寂的夜晚有多难熬。时间一点一点缓慢的划过皮肤,仿佛每一下移动都是带着锯齿的,在心上和身上密密麻麻地噬咬,烦躁、焦虑、无助,以至绝望,就在心里慢慢堆积起来。
苏寒闭上眼,又睁开。
有时候她会不确定,自己到底还能熬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
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响。
苏寒转过脸。熟睡中的谷雨翻了个身,睡得绯红的脸颊面向着她,小身体蜷缩在被子里,小小的鼻翼随着他的呼吸轻轻翕动。
他的一只小小胖胖的手钻出被子,就伸在床沿边,她一抬手就能碰到。
苏寒犹豫了一会儿,左臂轻轻抬起,小心翼翼地挪过去。终于,她微凉的皮肤,碰到了那只暖热的小手。
轻而又轻地将这只暖暖的小手拢在掌心,像拢着一团小小的生命的火种。
苏寒就这样坐到天亮。
第一缕晨光终于透窗而过的时候,她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端着酸涩疲倦的身体从地板上站起来,去卫生间重新洗了澡,换上衣服,收拾好自己,才叫醒谷雨和田恬。
田恬回自己房间洗漱,谷雨很独立的自己在卫生间洗脸刷牙。苏寒趁这个时间收拾行李,将谷雨的东西也收进他那个小黄鸭行李箱。
谷雨从卫生间出来,盯着看了看她苍白的脸,小小的眉头皱成山峰:“你一夜没睡吗?”
苏寒嘴角抿起一抹笑,也是苍白的,指了指卫生间:“你的小毛巾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