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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忘了掌柜今日大恩。”
我便这样认识了知县夫人,知县夫人三十过五,保养得极好,为知县大人生育了三男一女,却还好似二十出头的妙龄少女。
我却渐渐瞧出了商机。
品味和眼光,这两样是后天慢慢培养得来的,若是没有从小一日日地耳濡目染,日日穿着差不多的衣衫,戴着大众款式的首饰,待到成年,再想有些自己的新奇想法,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我为知县夫人设计了几款首饰,我向着知县夫人说道:“夫人如此年轻好看,若是戴着那种镶着祖母绿的大金大银,反而不相衬,我给夫人设计几款适合夫人气质的。”
知县夫人反问我,“什么叫做气质?”
我被问得无话可回,只得说是京城的方言,才得以敷衍过去。
我替知府夫人设计了一串红珊瑚的项链,又设计了一枚尾戒,两枚樱桃造型的耳钉,没有长长的吊坠,反而衬得知府夫人脖颈修长。
知府夫人十分满意,出手阔绰,赏了我十两银子作为辛苦费,我捧着那银子,几乎失声痛哭,真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回到家中没几日,竟又有人寻上门来,原来是知府夫人的手帕之交。
知府夫人是土生土长的钱塘府人氏,闺中密友婚后依然常来常往,瞧见了知府夫人的新奇首饰,十分喜欢,追问来处,知府夫人便告知了我的住处。
说我眼光独到,可以找我订做独一无二的款式,钱塘府里独一份儿,不用再担心人人头顶一支龙凤钗了。
我瞧着院子里人来人往日益增多,心里多生了计较,我找了一家门面较小的首饰铺子,那铺子被钱塘府几家大铺子挤得日益困难,已然举步维艰,门可罗雀。
铺子掌柜本想关门大吉,不想我却登门拜访,说是愿意用十两银子盘下铺子,原先雇请的匠人也一并留下。
铺子掌柜十分欣喜,却问我能不能再多加几两。
我正色道:“掌柜大人,我来之前已然打听清楚,您这家铺子,这几月连一桩生意都不曾接下,若不是我来送这十两银子,怕是您不仅要分文未得关门大吉,还得付一笔遣散费给这位匠工。”
铺子掌柜十分汗颜,再不多话,接过银子,将铺子的租契交于我,便离开了。
我拿着租契迈进那家只剩一个打银炉子的铺子,环顾四周,颇觉寒酸,竟连个说话收钱的高柜都无,可我囊中羞涩,哪来的多余银两置办家当。
只拿了两吊铜板,去城中的锦旗铺打了一根旗帜,上面写了几个大字“暖暖首饰铺”。
两吊铜板换来得旗帜自然不大,我让匠工将旗帜插上屋檐处的缝槽,虽然寒酸,但总归给人指了去处。
自此以后,我在自己家中接了活儿,便画了式样去铺子打好,又买了各式各样的丝绒盒子安放,挣些中间的差价。
一来二去,生意渐渐趋于火热,时常天不亮,门口便有丫鬟拿了板凳等着我开门迎客。
我只恨读书时候没时间看那些时尚杂志,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多学些设计方面的知识。
因着有了知府夫人的极力引荐,又有城里贵妇的口耳相传,我认识得大官富商的内室愈发多,待得景泰二年的年初,连月娘的两个嫂子也期期艾艾地登上门来,问我可否为她们做套首饰。
月娘后来才告知与我,“钱塘府里最近流行了一股风气,便是以戴着你设计的土豆首饰为耀,若是哪位夫人太太还戴着泯然众人的钗子链子,自己也会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我手上渐渐存下了金条,我居安思危,想起一年前每日只敢吃个馒头的困境,不敢有丝毫的娇奢,偷偷将房间的地砖撬开,将两块金条用麻布包裹,埋了下去。
我开始不满足于只是设计首饰,渐渐将触角伸向服饰。
明朝妇人多是两段式穿着,上身穿短衫,下身着坠地宽大长裙。
颜色也十分单调,贵妇只能着大红色系短衫和外罩,普通人家的妇人只能着些浅淡颜色。
若是官夫人相互拜见,远远瞧去,除了脸孔生得两样,其他竟一般无二,十分地单调乏味。
我在设计首饰上挣到了钱,那是因着首饰不曾被明文规定过,我知道朱元璋性情乖张,为了朱家江山千秋万代,曾为他的子孙制定了无数的规章制度。
不知可曾包含了服装着装,我便不敢贸贸然。
我将银匠铺边上的铺子一并盘下,请了绣娘,置办了纺车和绣架。
先从上身的短褂入手,我将平领改成立领,立领两侧缀以盘扣,每颗盘扣上面安置一颗与衣服一样颜色的珍珠,又搭配了一副同色的珍珠耳坠。
衣服是按着我的尺寸做得,我去知府夫人处拜访时,特意穿戴了过去,知府夫人一眼瞧见便十分喜欢,央着我也给她做了一套。
至此,我又涉进了服饰领域,我设计得立领短褂,一传十,十传百,竟很快风靡整个钱塘府,后来又远远传播开去,一时众人效仿,各个绣房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