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至顺着柳沐羽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此时的陈康哪里还有往日吊儿郎当的清闲样？那张还算帅气的脸庞一片惨白，面容冷漠扭曲，赤红的双目里仿佛住了一个魔鬼，正逐渐吞噬着他的理智。衣服上染满了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身上的伤口裂开了流出的血，还是打伤别人时喷到的血迹。
    “我听群里的人说，陈康原本是来劝架的。”李彬拿着手机边聊边道。
    “你确定？”韩初玖一脸惊讶，“我怎么看都像是带头拼命的人。”
    李彬摇了摇头：“说是陈康和赵家茂的人刚巧都在附近吃夜宵，不知怎么的发生了口角，有人猜是因为上次的事。新仇旧恨撞到一起，又因为喝了不少酒，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这不刚巧附近就有这么一个宽大的场地，足够他们发挥了。”
    夏至问：“所以徐鸿博一开始就在这里？”
    “没错。”李彬点头道，陈康从前就是职教中心的风云人物，稍有风吹草动便在各个班级群里传开了，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一群夜猫子的瞌睡虫瞬间被炸飞了，这会儿的班级群和朋友圈正热闹着呢。
    李彬刚想继续说，警笛声与救护车呼啸而来。
    一瞬间，篮球场附近的居民楼亮起了灯光，居民楼的窗户随之打开，无数人探出头来张望，更有甚者直接跑下楼来围观，议论声夹杂着警察的大吼声，这场无休止的斗殴终于到此结束。
    夏至跟着众人往前走了几步，目光落在那个摇摇欲坠的人身上，恍惚间，他看到陈康在倒下时往他这边望了过来，流淌着鲜血的嘴角抿起一丝浅浅的微笑。
    人群渐渐散去，夏至的脑海中始终印着陈康那抹意味不明，又像是解脱了的笑容，他重重舒了口气，转头去看还在群里聊天的李彬：“徐鸿博的情况恐怕不乐观。”
    “伤得那么重还没人管，就很离谱。”卢有说得很委婉，“听刚才周围的人说，徐鸿博被捅了好几刀，这么久也没人送去医院，哪怕没伤到要害，也会失血过多导致生命垂危。”
    李彬低低“嗯”一声，半晌才道：“这也是我之前要说的，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只是小打小闹，受陈康和赵家茂的影响，双方的人平日里小摩擦就不少，大部分时候陈康都能劝止。但是这次不一样，陈康和赵家茂上礼拜刚动过手，大家还在气头上，一旦动起手来就失了分寸。”
    安忆涵了然：“徐鸿博是带头的人？”
    “我看不止。”夏至也听出了李彬话中的意思，“陈康这人油滑得很，若是单对上赵家茂，不见得他会输。上礼拜陈康之所以伤得那么重，恐怕还有徐鸿博的手笔。”
    李彬神色凝重：“对，所以这次徐鸿博遭到了报复，上来就被陈康的人针对了，只是下手有点狠了。若是徐鸿博真出了什么事，陈康脱不了干系，他也未必会让跟随他的人担责。”
    陈康这人虽然混了点，但是在职教中心的名声并不算很差，他不会像其他校霸那样欺负普通同学，非但和学校里的人称兄道弟，班上若是有人受了欺负，他甚至还会从中调解。
    同样风靡职教中心的人物，他和陈康抬头不见低头见，倒也不是有意替对方洗白，其实陈康这人很有义气。在老师和校领导眼里，陈康并不算坏得无可救药，只要不在学校里惹事，他们素来睁只眼闭只眼。
    过去三年因为有陈康在，同学间避免了很多纠纷，他拉帮结派，却只会和社会上的人打交道，唯一的宿敌恐怕也只有赵家茂了。但是这两人之间的仇怨，完全是因为再婚家庭的矛盾，外人无法开解，也无法参与，就是一个死结。
    “可惜了。”李彬越想越觉得不值，“说到底这件事的源头还是在于陈康和赵家茂，他的人就是想给他报仇，他这人这么重义气，绝不会让他的人替他担下全部的责任。”
    柳沐羽抬手支了支下巴，似乎有些不解：“他们不是吃夜宵撞上的吗？吃个宵夜还随身带武器不成？”
    荆重川的目光落在夜市街两旁的水果流动摊位上，淡淡地道：“这里就有不少现成的武器。”
    柳沐羽恍然大悟：“也是，这个时候正是吃夜宵的高峰时间段，不管是流动摊位还是附近的店铺，都还在营业。双方又喝了不少酒，估计赤手空拳已经不能解恨了，那股子狠劲完全是要致对方于死地。”
    “八|九不离十了。”夏至赞同地点点头，伤痛和鲜血只会燃烧心头的怒火与仇恨，普通的群架瞬间变了味，想到这他转头问李彬，“陈康和赵家茂是听到徐鸿博被人砍了才过来？”
    “应该是。”李彬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