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占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见夏至拼命朝荆重川使眼色，大概是不怎么开心的矛盾，倒也没有勉强多问。
    岔开话题又聊了一会儿，郁占低头按量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站起身道：“我出来挺久了，待会儿我妈和大嫂还得回去，病房住不下三个人，就先上去了，你们明天不是还要去旅游吗？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夏至跟着站起身，“我们送你回住院部。”
    郁占没有拒绝，若不是母亲和大嫂还在等他回去，夏至和荆重川明天要早起，他真的挺想多留夏至一会儿，只这么坐着说会儿话也好，他心里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三人刻意放慢脚步边走边聊，刚走进住院部大厅，几道尖叫声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物品砸翻在地，呼喊声和类似于打斗的声音接踵而来，住院部大厅里一片兵荒马乱。
    “出什么事了？”郁占满脸惊愕，“总不会是医闹吗？”
    三人对视一眼，快步走了上去，一眼就看到陈康脸色难看地站在人群外。人群中医护人员和几名看似病人家属的人扭打在一起，一旁还有一群人劝架拉扯，闹成了一团，围观人群里三层外三层。
    “怎么回事？”夏至走到陈康身边问，“你怎么还在这里？戴丽呢？”
    陈康沉默了一会儿道：“孔亮死了。”
    “什么？”郁占张了张嘴，“这么巧？你们才刚到医院他就死了？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那群打架闹事的人是孔亮的家人？”
    “嗯！”陈康面色冷淡地应了一声，见夏至似乎一脸疑惑，压低声音解释道，“你也知道孔亮之前就沾了那东西，他瘾特别大，又不懂得节制，或许他压根不想去控制。那天与人起冲突时，双方完全神志不清了，把对方往死里捅，孔亮中了好几刀，有两刀伤到了要害，熬到今天已经是不容易了。”
    夏至点了点头，柳沐羽那天确实说过，孔亮能不能活全靠他的造化了，看来陈康并没有忽悠她们，那时孔亮就已经撑不住了。
    郁占望着眼前的混战瞠目结舌，面对亲人离世难免情绪失控，人也容易失去理性，换位思考还能理解，但像孔亮家人的做法还真是少见，他摇头道：“我算是知道孔亮嚣张跋扈的性格遗传谁了，他父母跟他一个德行。”
    郁占见陈康沉默不语，劝解道：“陈康，老同学一场，我看你就别趟这波浑水了，趁早带着戴丽离开……”
    郁占的话还没落下，闹哄哄的大厅里一道耳熟的尖锐女声劈开了这场可笑无理的喧闹，人群一阵突兀的安静。紧接着尖叫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拉架和规劝再也制不住这场闹剧。
    “那是孔亮的妈和戴丽吗？你要不要……算了算了。”郁占一脸错愕，随即摆了摆手，他本想劝陈康赶紧带着戴丽走得越远越好，孔亮的那帮子亲人绝不是好惹的。
    可如今人还还来不及带走，戴丽那女人倒好，直接和孔亮的母亲扯起了头花，互扇巴掌不说，衣服头发扯得稀巴烂。他听说过戴丽疯起来六亲不认，但此时的戴丽仿佛完全发了疯，将孔亮的母亲摁在地上又抓又挠，边哭边骂。
    “警察来了，走吧。”荆重川拉住夏至的手腕，将人拉离人群。
    “郁占，那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病房休息吧。”夏至说完，转头问陈康，“你呢？”
    陈康摇摇头：“你们先走吧。”
    夏至点点头，跟着荆重川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道：“你自己小心点。”
    陈康定定地望着夏至，忽然笑眯了眼，背过身去伸长胳膊使劲摇了摇手。
    荆重川俯首望着夏至，神色意味不明。
    “怎么？这点醋你也要吃？”夏至哭笑不得，随即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孔亮的父母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陈康那家伙平日里和孔亮走得近，我担心他们会迁怒于他，还是趁早跑路得好。孔亮的母亲不就当场迁怒戴丽了吗？其实按道理讲，在这件事上戴丽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害她儿子吸|毒的明明是那个小三小四，她儿子还把人送出去交换毒|品，只是事到如今孔亮人已经死了，也没有道理可讲了。”
    当然他也并非同情戴丽或者孔亮的家人，有一说一罢了，他和戴丽之间永远都不可能达成共识，估计这辈子都解不了怨。只是戴丽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孔亮脱不了干系，想必戴丽心里积下的怨恨，到了此时才得以彻底爆发。
    ☆、84：度假
    蓝天, 白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