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荆重川往他的碗里夹菜。荆重川点的菜全都是按了他喜好的口味，现在想起来，似乎从一开始，荆重川就摸清了他的口味和饮食习惯。
    夏至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忽然想起和柳沐羽的谈心，荆重川到底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他的呢？现在完全可以肯定的是，体育馆那次的重逢或许并非偶然，宁棋和荆重川认识的时间不短，那宁棋特意约他一起去看篮球赛的用意就值得深思了。
    荆重川抬眸望着夏至，见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的碗里，轻笑摇头，夹了一片清蒸的鱼肉伸到他嘴边。夏至虽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反应倒是十分本能，筷子刚递到他嘴边，就自觉地张口吃下了鱼肉。
    荆重川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想什么呢？”
    夏至醒过神来，欲言又止地望着荆重川，牙尖轻轻咬了咬嘴唇，唇舌间仿佛还残留着那灼热亲密的温度和气息，半晌他竭力稳住心神，斟酌了一下语气，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见过我？”
    荆重川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看他，漆黑的眼眸浮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是说初中毕业后，你是不是见过我？”夏至补充了一句，“瘦了的我……”
    荆重川轻笑，好整以暇地瞧他：“为什么这么想？”
    夏至瞪了他一眼，那还用说吗？他和荆重川第一次正式“久别重逢”是在体育馆的洗手间门口，当时荆重川看他的眼神，根本不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的态度，明显是第一眼就认出他了。
    之后就是比赛现场，荆重川总是对他露出奇奇怪怪，让他后背发毛的笑容。想到这，夏至又想起了另一个藏在心里很久的疑惑，荆重川到底是怎么和宁棋他们认识的？高中三年他并未见宁棋和荆重川走在一起。
    荆重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侧头看向他，缓缓道：“我以前经常去午后。”
    夏至愣愣地望着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从前，半晌他收回视线垂下眼眸。过去他没少去午后的书吧写作业和看书，好像正是从高三第一个学期开始，他总能在午后看到荆重川和卢有、还有李彬的身影。
    不过他并没有和荆重川打过照面，每次去午后的书吧，他总是习惯性地找隐蔽的角落位置坐。很多时候荆重川也是一个人来午后，选的位子离他很远，那个时候他已经瘦了，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他一直以为荆重川没有看到他，就算看到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所以那个时候你就认出我了？”夏至忽然笑了，笑得分外灿烂，带着一丝丝戏谑，“第一次在午后看到你和卢有、还有李彬，我还以为你们早就不记得我了，毕竟卢有和李彬看我的眼神，完全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荆重川的身体明显一僵，抬头微微眯起了双眸：“你说什么？”
    夏至似乎没有察觉到荆重川的异样，笑容满面地道：“后来我在书吧看到过你几次，当时我还在想，没想到我们远近闻名的一中校草，原来也有少女心泛滥的一面，竟然喜欢午后遇见你的气氛……你那是什么表情？”
    夏至终于发觉了荆重川的不对劲，猛然收住嘴，狐疑地瞧着脸色难看的荆重川。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也在午后。”荆重川目露危险之意，紧紧盯着夏至，仿佛一头猛兽紧迫地盯着一只自动入网的可怜猎物，但凡猎物没有一点点自知之明地企图逃窜，他便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夏至自然不是那头浑然不知的猎物，他警觉地往后仰了仰，辩解道：“你可是大家公认的校草呢，方圆十里谁不知道你荆重川的大名？再说午后本就是年轻人的聚集地，你前脚刚跨进午后的大门，所有人的目光就聚焦在你身上了，我想不注意都难。”
    荆重川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被这个始终挑不到重点的人气笑了：“然后你从头到尾假装不认识我？就算我故意站在你的身后排队，妄想引起你的注意，你也当做没看到？”
    “有吗？”夏至这才顿悟，眼见荆重川的脸色肉眼可见得变成铁青色，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说漏了嘴，心虚地别过头去装傻充愣，“我不是说了嘛，以为你们早就不记得我了，也不想看到我……”
    荆重川深吸一口气，将脑子里奔腾呼啸的危险念头按压下去。
    夏至赶忙夹起一片鱼肉塞进荆重川的嘴里，扬起下巴露出一个讨饶的笑容：“这件事到此打住，我们也算是扯平了，话又说回来，既然你也一早就认出我了，不也没有主动向我打招呼吗？”
    “你还有理了！”荆重川哭笑不得，终究拿这人没办法，他使劲揉了揉夏至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