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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再次来到南芜,离开时抱着一个约莫三岁大的女孩……”
宋南舒揉了揉酸涩的眼,捂住眼睛,明晃晃的灯光透过指缝照在眼睛上,微微刺痛,微微失神。
宋南音,走丢时正是三岁年纪,粉嫩嫩的女孩儿,得尽温蕴的宠爱。
那天,天很蓝,风很暖,自宋南音出生后,温蕴难得注意到她的存在,说要带她去游乐场玩儿。她太高兴了,太高兴了,玩得很开心。可是,偶一回头,就只看见温蕴牵着宋南音的手悄悄离开的背影。她好像懂了什么,刚巧有人过要抱她走,她好怕好怕,狠狠咬了坏人一口,哭喊着挣脱了坏人的禁锢,飞快地跑过去抱住温蕴的腿,哭着喊:“妈妈,你别丢下我……我以后再也不气人了……”
温蕴一时尴尬,接收着过路人投过来的眼神,想要扯开宋南舒,奈何她抱得太紧,温蕴只好放开宋南音,用双手的力气来掰开宋南舒。好不容量扯开了宋南舒,一看身边,再也没有宋南音的影子……
于是,宋南音就代替了宋南舒,走失在人海里,再没找到回家的路……
这些年,温蕴一直恨着她,觉得她是害宋南音走丢的罪魁祸首,而她无从反驳……愧疚着享受着父亲的疼爱,愧疚着活在宋家……
而傅时卿将宋南舒的照片发给宋南遇看。
太平洋彼岸的宋南遇把玩着手机,瞧着她那样明媚的笑容,难得笑了起来,是真的高兴,发自内心。
都多少年了,她再也没笑得这么明媚这么高兴过……
当夜,傅时卿与宋南舒谁也没提过下午两个人的对话,权当无此事发生。
这一天过后,宋南舒全身心投入备考状态,势必要考上南芜大学;而傅时卿也越来越忙碌。两个人虽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也少见面了,早上通常她起来时,他已走了,餐桌上留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餐,晚上,他回来时,她已回房复习了,他也回房整理病例。偶尔,他值夜班时,凌晨才回来,累到倒头就睡,哪有工夫聊天谈话。
一转眼,时间也进入了六月,宋南舒即将进入高考。傅时卿特地抽了时间出来找她谈心,宽慰她。
宋南舒认真地听他讲完,才开口说:“放心,我会考好的。”
宋南舒回到房间,关上门,靠着门滑到地板上,抱头蹲着,深深吸气,吐气……紧闭的双眼湿润,她吸了吸鼻子,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
好累……真的好累……
她爬起来,坐在床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木醇糖盒子,倒出氟西汀,放在嘴里,药很苦,却不得不吃。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吓得她惊呼一声,险险摔了手上的药。
“进。”她高声喊道。
傅时卿端了杯牛奶进来给她,她接过,抿了一口。
“最近瞧你憔悴了不少,是压力太大了吗?”傅时卿想摸摸她的小脑袋,视线却被她手里的木醇糖盒子吸引住了。
“木醇糖?”
“是。”宋南舒笑了一下,脸色微微苍白,她把木醇糖盒子放进抽屉,若无其事般,继续饮尽杯中的牛奶。
“就是有点儿累。”她垂眸,整个人安静了不少,都多少有点了无生气了,“要是,我考砸了,怎么样?要是我考不上南大,怎么办?要是我找不到好工作,怎么办?”
傅时卿轻笑,“大不了,以后,我养着你。哥哥虽然呢,工资不高,但是供你吃住,还是供得起的。”
“你又逗我。”宋南舒不想理他了。
“真没。”傅时卿坐在旁边的椅子,“再怎么样,不还有你哥嘛,他还能饿着你?”
“是不能,可我也不能一辈子都靠我哥啊,我不能做他一辈子的负担拖累。”宋南舒语气低了下来,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地让自己成为哥哥的阻力。
傅时卿接过她手中的玻璃杯,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南舒,高考只是你通向未来的一道关卡,却不能决定你的未来。
人生路千千万万条,高考也只是其中一条罢了。这只是你成长路上一段历程,走过,努力过,就很好。结果,有时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这段历程中学到了什么。
既便结果不如意,也不能否认你的努力啊。”
宋南舒若有所思,抬头,那么认真地看他,“真的?”她还是迟疑。
“当然是真的。”傅时卿摸了摸她的头,“早点休息,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宋南舒点了点头。
傅时卿就走了出去,并给她带上门。
黑暗里,宋南舒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时闪过那两份亲子鉴定书,林殊与温蕴还有宋锡臣的亲子关系达99.99%,真真切切的父母女儿关系。
此时此刻,她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倒吸一口气?
找到宋南音,意味找到了爸爸的亲生女儿,这该高兴才是;可是温蕴那么讨厌她,这意味着她与林殊的姐妹之情终究是太浅薄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伤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