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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这些人竟然还得寸进尺,联名请求她出山收徒。
虽说因为容上的元神,她的修为突飞猛进,直接越过元婴期、化神期、炼虚期和合体期,进入了大乘期后期。
可成为大乘期修士,这就意味着,她即将要面临渡劫飞升。
一想起那渡劫的天雷,她就胆寒心颤,天天抓紧添补修为还来不及,哪有功夫去收什么亲传弟子?
许是怕他再唠叨,虞蒸蒸冷着脸道:“裴前,你若是再唠叨,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裴前是容上的亲信之一,他长得白白净净的,生了一张天生的娃娃脸,每次吩咐他去做什么事情,都会让她生出一种在雇佣童工的错觉。
她总是喜欢撂狠话,但她和容上到底是不一样,她也就是过过嘴瘾。
裴前和她相处了七年,自然也早就了解她的性子,他并不是很怕她,不过见她十分抵触,却还是乖乖的闭了嘴。
他顺着她的意思,神色自然的转移了话题:“接下来,您是要去红莲寺吗?”
虞蒸蒸垂下眸子,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七年里,她一直在逃避。
她不敢来栾城,也不敢踏入红莲寺一步。
除却归墟山之外,任何与他有过共同回忆的地方,她都不敢去触碰。
若非是她即将面临渡劫的天雷,怕是还不敢来故地重游。
她不敢确定,自己是否可以顺利渡劫,裴前劝她将龙筋炖汤吃掉,有了那龙筋打底,必定可以承受那渡劫的天雷。
可她不想吃。
就算被雷劈死,她也不会吃。
虞蒸蒸伸手托着下巴,望了一眼窗外白茫茫的雪地:“衡芜仙君在哪里?”
裴前指着她曾经居住过的巷子:“还在周丞相的旧居里。”
虞蒸蒸微微颔首,抱着汤婆子站了起来:“也该到日子了。”
她嫌走楼梯麻烦,直接从三楼的窗户翻身跃下,待她平稳落地,她踩着软绵绵的雪地,朝着周深的旧居走去。
周深很争气,本来是要等大娘攒够银子才能进京赶考,可因为她在院子里埋下的银两,他第二年便去了京城参加春闱考试。
从乡试到会试再到殿试,他一举考中一甲进士及第,成为那一年的新科状元郎。
七年的时间,周深不负众望,如今甚至坐到了楚国当朝宰相的位置。
正想着,她却已经到了周深的旧居。
衡芜仙君正躺在院子里的藤摇椅上,手里抱着一盆含苞待放的白色昙花,似乎是在晒太阳。
听到门外有动静,他也没什么反应,除了虞蒸蒸会来找他,也没有其他人会来这里了。
她看向他手里抱紧的昙花,莫名的生出些辛酸之意:“你这半年过的如何?”
衡芜仙君笑了笑,煞白的面容上,泛起一丝笑意:“自然是好极了。”
虞蒸蒸吐出一口长长的气:“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微微颔首:“我还能活着见她一面吗?”
她沉默片刻,贝齿咬住唇瓣,却是不知如何作答。
当初山水坠落崖底,摔得死无葬身,连尸首都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若不是山水在幻境之中,曾交给衡芜仙君一根缠绕在雏菊上的头发,她想救回山水都难。
她将那根青丝系在昙花上,为山水凝聚魂魄。
这七年来,衡芜仙君一直在用血滋养山水的魂魄。
如今山水的精魄已经养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用续命之术救回山水了。
可续命之术,是以命续命,唯有牺牲他的性命,才能救回山水,他又怎么可能活着见到山水。
虞蒸蒸望着那洁白的昙花,委婉道:“昙花绽放之时,便是山水重获新生之日。”
衡芜仙君自然听懂了她的话。
他垂下头,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我只是想和她亲口说一声对不起。”
“你帮我转达也可以。”
虞蒸蒸走近他,轻声询问:“准备好了吗?”
衡芜仙君点点头:“来吧。”
她将微凉的指尖触至他的眉心,便有一道血红的琉光溢出,那红光被她引渡到月白色的昙花上,令昙花也沾染上一丝殷红色。
这一生的回忆,飞快的在他眼前闪过,犹如走马观灯,没有一丝停歇。
他听到虞蒸蒸低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对山水动的心?”
这个问题,她一直都很好奇。
他一生冷情,最爱用酷刑将人折磨致死,与容上的恶名半斤八两,都是六界之中令人畏惧的魔头。
他和山水几乎没什么交集,只是在幻境之中,被她赶鸭子上架定下了和山水的婚事。
到底是什么时候,衡芜仙君对山水动了心?
衡芜仙君没有说话,只是飞快闪过他眼前的回忆,蓦地停顿在那一日。
她一袭粉色杏裙,将翠竹拧成的手杖放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