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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深知买东西,必然不能做出满心喜欢的模样,便显得没了兴趣,拎着篮子转身就要走。
    身后马儿嘶鸣不已,她数次想要回头,都强忍住了冲动。
    按照经验,对方如果真的有兴趣要卖,必然会出声喊她回来,再好好商量价钱。
    然而她一直走了许久,连带着同事们都跟着她哗啦啦的离开,也并没有什么人追上来说一句“价格好说”。
    准备返回市区时,已是晚上八点。
    她等不到别人前来兜售马,只得在上车前装出闲聊的模样,和农家乐的老板再一次提及马的价格。
    她从手机上找出资料,指给对方看:“就是蒙古马这种名驹,成年健康的也不过两万。你们一匹没什么血统的病马要价二十万万,太不厚道。今后我们公司团建哪里还敢来这里?”
    对方只笑一笑,道:“小姐和马无缘,您再去别家看看……”
    坐在返程的车里,她抵在窗玻璃上,怔怔望着天边圆月,默默想着,不能任性。
    那些人不识货,张口二十万,打的是坑人的主意。如果识货,要价会更高。
    二十万不是小数目。
    有这二十万,她可以分别还给三个人,能让她轻松近半年,也能让等着用钱的人喘口气。
    不值得的,动物怎么能比人重要。
    那都是它的命,它沦落到这个地步,是它命不好。它既然不能反抗,就只能认命,继续去过这种生活。
    张奔力把她放在了月子中心楼下。
    她陪着楠姐说了会话,逗了逗她妹妹,眼看着花老头又来陪夜,才告辞离开,回了自己家。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还不到她平时入睡的时间。
    她处理了一阵工作,没有睡意,拧了毛巾开始抹灰。
    花家的佣人每周过来打扫一回卫生,四周并没有多少灰尘。
    她仔仔细细把停靠在窗前的机车擦的干干净净,坐去飘窗上休息。
    飘窗上整整齐齐叠放着以前的杂物。
    有被取了电池的电喇叭,花家佣人遗留下来的手电筒,一架经年的吉他,还有些小零碎。
    小零碎里有梳子,有以前的蝴蝶结,还有……
    她再扒拉了一下,还有个小铃铛。
    小铃铛上刻着一个抽象的动物脑袋,她早已经忘了这是什么脑袋,在这个夜晚,她忽然想起来,上面刻着的是马头。
    而这个铃铛,也是小宝才被买回来时,她挂在它颈子上的小玩意儿。
    那时候顾老头还笑她,说她把马当猫的养。
    小时候的顾小宝好像确实不喜欢脖子上挂东西,没戴两天,便又被她解了下来。
    外面起了些风,花园角落里高大的香樟树默默站在窗外,伸出繁茂的羽叶,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玻璃。
    她摇了摇拇指大小的铃铛,叮铃铃,叮铃铃,声音清脆如昔,像极了小时候的小宝调皮的在马场上蹦跶。
    她喃喃自语:“人该理智,对不对?”
    利箭一般的机车,在一望无垠的田野边飞驰。
    低频的引擎声引得四周庄稼不停的呼应,仿佛在说:“快些,再快些。”
    她双手紧紧扶着把手,双脚死死抠着脚踏,压低身子,把重心压的更低。
    夜风劈头盖脸而来,打在她的头盔上。
    她的目光紧盯着前方。
    田野过去是牧草,牧草过去是河流,河流再往前是村庄。
    路是对的,她不可能走错。
    马也是她的,她不可能认错。
    加速,再加速。
    再快一点,她就能到达牧场,能把她的顾小宝带回家。
    拐弯,直行,再拐弯,再直行,当迎面而来的风里开始掺杂进清甜的果香时,她陡的减慢了速度。
    远处隐隐传来连绵的犬吠,机车停在果园门外的一颗大树背后。
    白天的时候她就知道,果园里养着大狗。她不去门边晃荡,顺着墙外一直走,等到遇见一棵矮树,她预估了一下高度,最后一次检查准备工作。
    手机调成静音,装进运动臂带,是缠在胳膊上的。
    衣摆塞进裤腰里,鞋带系紧。
    手上的手套,掌心防滑。
    手电筒塞在后腰,十分稳固。
    她仰头望着树梢,深吸一口气,往上用力一跃,掰着树枝爬上了树。
    树身离墙头最近的地方,都还有些距离,想要借此跳过去,不是容易的事。
    然而这已经是眼下能找到的最接近墙头的位置。
    她从后腰拽出手电筒,极快的按亮,再预估过距离,把手电筒别进后腰,往前倾了身子,倏地向墙头跳去,手指刚扒拉上墙头,人就滑了下去。
    不行,再来。
    爬上树,起跳,又掉下去。
    再爬,再跳,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