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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深浅,看上去却是鲜血淋漓。
护工向顾苗苗道:“你先去吧,打了针包扎过,再来换我。”
她点点头,取了纸巾又压了压伤口,出了病房,慢慢往护士站去。
身后老太太的声音还在激烈的叫喊,几乎每一句里,都要带上她:“小顾啊……小顾啊……”
她只觉精神恍惚,脚步沉重的像是绑了铅块。等到了护士站门口时,才发觉裤兜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好久。
她接起电话,楠姐在那头问道:“苗苗,能走了吗?我快到了……”
她不由哽住,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哗啦啦而下,半晌才道:“楠姐,你快来,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等她挂了电话,进了护士站,又坐着淌了一阵眼泪。护士见她一个大姑娘就这么哭,不由逗她:“被挠的时候没见你哭,现在要打针就哭成这样。”
护士先给她伤口消炎,包了纱布,啧啧道:“你当家属的也太大意,龚老太太的情况,怎么能把水杯放在病人能拿到的地方?照顾这种病人,是要特别当心的。”
待包扎完伤口,先给她做了皮试,皮试出了结果,才给她注射了破伤风针,并交代道:“这是护士站临时备用的药,你现在去找医生开单子,去缴费,领了药后要还给护士站。”
她找医生开过诊疗单,等电梯去缴费时,遇上了刚出电梯的楠姐和花老头。
楠姐看着她的模样,眉头登时一蹙:“怎么会弄的这么严重?”
她摇摇头,恹恹道:“你们别进病房,在旁边等我。我去交了费,上来我们就走。”
楠姐道:“你别去……”捅一捅自家丈夫:“你去帮苗苗跑一趟。”
她摆摆手,先一步进了电梯。
排队缴费,取药,等出了电梯时,已经过了半小时。
她把药还给护士站,却踌躇着不敢回病房,更不敢听龚教授那一句句“小顾啊……小顾啊……”
她在走廊里磨蹭着前行,前头拐弯处,有一把略带着些外国腔的声音,便进了她的耳中。
“……龚教授患有肾衰竭,心里有压力,本来就比别人敏感。再受生活中的各种刺激,就有了精神分裂的症状。幻痛常常发生在截肢病人身上,像她这种持续性的、全身性的幻痛,十分少见。以前我只见过一例,是在瑞士的时候……说起来,这人楠姐怕是认识……”
紧接着就传来楠姐的声音:“我竟然认识,是谁?”
另一个声音叹了口气:“是阿燃的母亲。我能参与龚老太太的会诊工作,就是因为曾经接触过阿燃的母亲,近距离观察过她的情况。她本身有心脑血管的疾病,好像是因为家里发生过巨变受了刺激,精神分裂,而且也像龚教授一样,持续性、大面积的幻痛。”
楠姐等了一会才说话:“后来呢?我之前听说,小沈的妈妈,已经去世了。”
她的脚步一顿,好像有些听不懂这三个字。
去世了……去世了……
花木深之前不是说过,沈妈妈只是病着,怎么会去世?
随着她慢慢往前走,肖曼妮的话语声更加清楚:“我见过最坚强的女人,就是阿燃的母亲。她本身就生病,又精神分裂,长年幻痛,发作起来六亲不认,经常把阿燃挠的一身的伤。可她在那样的痛苦里,一坚持就是六年。后来……”
“后来怎么了?”楠姐的声音里带了些急切。
“后来,她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后来有一天,她终于清醒过来。我还记得阿燃很高兴,带她出医院去兜了风。回了医院后,阿燃前脚离开,她后脚就出了病房,从大楼最高处……跳了下去……”
肖曼妮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从走廊里就出来一个姑娘。那个姑娘手臂和颈子带着些伤,缓缓站在了她面前,轻声问她:“你说的阿燃,是不是沈燃。跳楼的,是不是沈燃的母亲?”
楠姐忙给肖曼妮使个眼色,又转回头同顾苗苗道:“你听岔了,不是沈燃。他母亲好好的,早就病愈了……”
她拨开楠姐的手,定定望着肖曼妮:“请你说实话,是不是沈燃,是不是沈妈妈?”
肖曼妮看着眼前的姑娘似因震惊而开始全身战栗,有些自责不该提及这件事。她默了默,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想撒谎。去年沈燃回国时,带了他母亲的骨灰盒回来,就葬在花城的一家公墓……”
她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姑娘似疯了一般的跑开。
楠姐急忙大喊:“苗苗,你去哪里……苗苗……”
夜黑的似泼了墨一般,风一阵又一阵,遇上排排树木,便呜呜作响。
公墓的大铁门拉开道缝,守墓人同匆匆进来的青年道:“顾小姐一直坐在那里,我怎么劝她都不说话,也不离开……”
沈燃三步并作两步,不歇气的往最高处而去,很快到了他母亲的墓前。
高高路灯把亮光撒下,等到地面时,已经极晦暗。
在那样的晦暗里,他母亲在碑上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