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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怎么样?”
“有业务互相照应着点哈。”
顾苗苗其实不愿意在这种场合里露面。
关心她的人实在太多了。
每个人和别人寒暄过, 就像是固定流程一样, 最后都来问她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她爸爸的消息,然后均以一声代表深切同情的叹息作为收尾。
仿佛今天要被火葬的人是她, 他们要来表达哀思的对象也是她。
她陪在楠姐身边应付了一阵, 楠姐察觉出她的心绪, 便找个年轻人没有定性的借口, 打发她往别处玩去。
殡仪馆地处花城郊区,其内遍植树木。
她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她外公外婆和母亲被火化之时,彼时殡仪馆门口的一颗香樟树才只有胳膊粗, 到她的小腿高。一转眼数年过去,已经高耸参天,枝叶茂密。
她出了殡仪馆的门, 继续往前,是一条小河。
河还没有完全结冰,正逢枯水期,没有多深, 最多两米的宽,有一座拱形小木桥横跨在河面上,供人通行。
她缓缓踩上去,刚到达最顶端,看到岸边一个身影,就住了足。
河岸另一边,站着一位青年。
青年穿着黑色长款大衣,更显得身量高挑。额发全部撩上去,露出了额角贴着创可贴的伤处,并不显狼狈,反而加深了清冷的气质。
或许受了葬礼的影响,她没有转头离去。沈燃从另一端上桥,渐渐走近她,站在她身旁,和她齐齐看着河面。
远处哀歌还在持续,周围气氛压抑而沉闷。河水缓缓流动,带着寒气,时不时冒出几个水泡。
“前不久我去见客户,经过北桥头,那家卖肠粉的小摊竟然还在。”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回忆过往的悠远,“老板和九年前相差不大,只多了几条皱纹。”
她沉默不语。那家小摊她记得,曾经她下了晚自习,他就开车带她出去吃宵夜。他原本是不爱吃肠粉的,跟着她吃的多了,也就培养出了喜好。
摊主是个脸胖身子瘦的男人,四十多岁。现在算起来,应该过五十了。
“我下车点了一份,老板竟然还记得我,一份的钱,他足足给我装了两份。”他的目光从河上移开,定在了她脸上。
她转身慢慢往桥下走,他就跟在她身后。
等快到桥底时,脚下一块腐木忽然一松,她一只脚踩空,身子登时一闪。
她完全没有等待谁去扶她,大跨步一跳,稳稳落了地。
他快步跟上去,走在她身畔。她不快不慢,没有怎么刻意拉开距离。
他心里渐渐发凉。
她原来见了他就躲,反而会让他好受些。可她现在连躲都不愿意躲了,就像这周边的庄稼,她没有去留心,所以根本谈不上喜好。
殡仪馆方向传来接连不息的鞭炮声,是一波家属捧着逝者的骨灰要离去时的仪式鞭炮。
一辆辆车离开后,有个人出了殡仪馆大门,背着手闷着头,慢慢往河边而来。
早晨的太阳温和的照下来,那人的脑袋有些许反光。等走的近了,他看到顾苗苗,又快走两步。
她认出这是于文海。
一个多月不见,他脑袋上的几根毛留不住,已经彻底成了个秃瓢。没有了头发的装饰,他的五官更加凸显,一双眼又红又肿,是刚才痛哭过。
她倒不知道,他和那位英年早逝的刘经理交情这么好。
于文海唏嘘的叹口气:“顾氏的旧人,越来越少了……”
他闷闷发了一阵呆,再抬头时,才看到顾苗苗身后站着个眼熟的青年。
这次他终于认出了人,惊讶道:“沈……公子?”
沈燃点点头,问候:“于叔叔。”
于文海吃惊的一笑:“你还记得我?!你和苗苗……”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梭巡。
今天是葬礼,多数人都装扮的一身黑。眼前这一对青年男女站在一起,却让人忽略了场合,只当是做情侣装扮。
“难怪刚才好几个人嘀咕说苗苗带着对象来,原来是指你。”他只知道过去这一对孩子感情极好,却并不怎么知道之后的事情。他笑问:“什么时候结婚啊?谈这么些年了,该结了。到时候别忘了通知我,我给你们开婚车!”
沈燃听得神色复杂,不由往顾苗苗脸上看去。
她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淡淡同于文海道:“你顾好你自己吧。”
她往大衣兜里掏去,摸了个空,向于文海伸手:“带没带烟?来一支。”
于文海刚要从裤兜里掏烟,又停了手,向沈燃道:“沈公子,这你要好好管管苗苗,好好的女孩抽什么烟?”
这回她脸上表露了情绪,瞪了他一眼,抬脚就走。
于文海便留在后面,同沈燃道:“我隐约记得你们年轻时,苗苗都听你的。现在倒像你成了妻管严?”
前方的顾苗苗登时转过去,拉着一张脸道:“于叔叔,你要是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