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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身边的青年闭着眼,鼻息中是浓浓酒意。手机铃声带振动,在他的西装裤兜里持续不停,和她今晚守他的行为同样的执著。
她缓缓用两根手指夹出了他的手机,望着闪亮的屏幕打定了主意。
等接了电话,就对那一头回复她是沈燃的亲戚,说他已经被送回了家,让他们不用担心,更不要没见识的去报警。
她果断按下了接听标志。
“喂……沈总,您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的声音焦急而慌乱。
她蹲在他身边,深吸一口气,刚刚要按腹稿胡诌,一只干燥而温暖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连同手机一起送到他脸颊上。
酒气醺醺里,沈燃闭着眼,隔着顾苗苗的手握着手机,对着电话另一头低哼,语不成调。
过了许久,仿佛才找回了语言,慢吞吞的、多次重复着:“到家……刚到家……刚到家……”
那头又确定了好几次,终于放下心,挂了电话。
车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马路中央经过的疾驰车辆发出低频的行驶声,带着催眠的魔力。
顾苗苗望着沈燃,屏住呼吸,一个字都不敢说,心中祈求他重新昏睡过去。
他却半了睁眼,隔着一排浓密的睫毛,目光恍惚的望着前面的靠背。足足几秒后,他缓缓转首,将目光定定的聚集在她脸上。
她咽了口唾沫,向他咧出个难看的笑,压低了声音:“沈总,好巧……”
车内安静,只有车道上疾驰的车辆传进来低频的行驶声。
后排座上醉酒的青年,半睁着一双怔忪的眼睛,看了顾苗苗足足有十秒,松开手机,忽的向她探出一只手,捧住了她的面颊。
他指腹微动,在她脸上似有似无的摩挲。这种触感有九成的陌生,只在很久很久以前才发生过。那时候有个青年每逢把送她回到家门口,总会抬手轻抚她的脸,然后低声道:“快进去,外面黑。”
那段记忆原本很模糊,此时却忽然在她脑海中显现。她紧紧盯着他,几乎怀着一丝她不敢去想的期盼,等待着他开口。
他喉结滚动,声音极其沙哑:“别闹。”
收了手,重新转回了头,盯着面前的座椅,眼眸半眯不再说话。
她忍了许久,向他伸出手,轻轻覆上他的眼皮。
再移开时,他双眼紧闭,呼吸悠长。
在权衡了存款余额和这个月要还出去的债务后,顾苗苗最终还是放弃了把沈燃送进酒店的念头,把车开回了“花墅豪廷”附近,停在离入户大厅两百米之外的偏僻小道。
整个小区地处四环之外,依山而建。从外望过去,小区静谧而祥和,像一座石雕的母亲头像,温柔注视着所有。
十五年前,一场车祸夺去了顾苗苗的母亲和外公外婆的生命,她继承小区的一座独栋别墅时,还十分不喜欢这里。
别墅的入住率低,最开始的两年,顾苗苗在小区里常常看不到几个人影。那时候顾爸爸的生意已经不容小觑,不是奔波在出差的半途,就是醉倒在应酬场上,她想要见他一面还要预约。
沈家是十年前搬进的小区。沈妈妈有一回走错了路,片区保安一时大意没看见,沈妈妈便长驱直入站到了顾家门口。那时苗苗刚刚回到家,保姆却不知去了哪里,她站在门口进不去。
两厢里打了个照面,顾苗苗第一眼确定了沈妈妈满脸的亲切感不似伪装,第二眼就盯上了她手里的那满满一兜的菜。
等沈妈妈回到自家别墅的那一片时,身后就多了个小尾巴。
自此,儿子出国留学、丈夫忙于工作的三旬妇女沈妈妈和快十四岁的顾苗苗成了忘年交。
沈妈妈逢人便提她是“老沈家的儿媳妇儿”,她初初还有些少女的扭捏害羞,时间久了,便也皮实了,当人儿媳妇儿当的很是理所当然。
小区的保安喜欢逗她,每每她放学扛着画框去沈家蹭饭时,保安总要问她:“你是谁啊?你找哪家人啊?”
她总用震惊的目光望着他们,强调着:“我可是老沈家的儿媳妇儿,你们竟然不知道?!”
沈家的存在,令苗苗对这片冷冰冰的别墅区生出了很多的感情,可只持续了短短两三年,这一切都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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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夜里飞虫缭绕。
顾苗苗从家里拿来了蜂蜜水和薄毯,还有一盏小小的紫外线灯,摆在车边上。
沈燃睡的深沉,还不知道他今夜已落入歹人之手。
她扶着他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喂他蜂蜜水。
他在醉睡中,下意识的缓缓吞咽。偶尔她掌握不好速度,他吞急了,发出连串的咳嗽声。
好几回她都以为他要咳醒,然而等他咳停后,他又继续闭眼昏睡,一定都不闹腾。
她扶着他在后排缓缓躺下,把薄毯盖在他身上。车里的灯光已熄,外间路灯的光线打进来,他微微蹙着眉头,仿佛背着的那些过往压的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