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当即就和司机争起来了。
    两人得吵了好大一会。
    直到司机注意到在方回身边笑得饶有意味的叶祺，下意识认可这人没方回好骗，最后半推半就地说只能少一百。
    方回略加思考就同意了。
    她打开叶祺的手，又撇了叶祺一眼，正准备进门拿行李。
    叶祺轻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手指抽了三张人民币递给司机，“我给你三百，你现在就走，不要带她。”
    方回扭过头看着叶祺，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恨不得视线里能溅出火星子。
    司机也没想到叶祺的这番操作，愣了愣，反应过来，赶紧收了钱开车跑路。
    叶祺揽着方回往道边上退了退，“你去哪?我送你。”
    说完似乎又想起来什么，捋了捋方回肩膀的发丝，玩味地笑她，“不要钱。”
    方回自然怒火中烧，吐出口浊气，一把夺过叶祺手里的皮夹。
    打开，抽出照片，又将皮夹扔到叶祺怀里，方回动作一气呵成。
    她两指夹住照片，当着叶祺的面，撕了个粉碎。
    皮夹里的照片是方回高中的单人毕业照。
    照片里的她还穿着朴素的校服，扎着双马尾，青春逼人，笑眼盈盈。
    方回上次就想撕了。
    ……
    41.吻
    撕照片的时候就是特别的爽。
    撕完了之后，方回看着叶祺默默憋气又只能隐忍不发的样子，更爽。
    方回坐在副驾驶刷着手机，偶尔拿视线扫扫正在开车的叶祺。
    叶祺的面部表情连带着方向盘上的指关节都绷得紧紧的。以方回对他的了解，他现在属于极度生气了。
    本来她不打算坐叶祺车的，但实在抑制不住作死心理，就想看叶祺敢怒不敢言。
    方回勾勾唇，手上刷手机的动作没停。
    助理跟她汇报下午剧组的进度，还说导演让她明天晚上之前一定要回去。
    方回眉梢微挑，这导演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她匆忙赶回来的时候怕导演不批假，还是先斩后奏的。
    方回给助理回了个笑眯眯的表情，只感觉通体舒畅，峰回路转。
    她心里谋划着，过段时间等事情尘埃落定了，再偷偷摸摸找她姐，而且，就算他哥看着不靠谱，未必比她还穷吧。
    叶祺视线在方回脸上转了转，又望了眼后座带着狗看动画片看得入神的方冀，面色缓和了几分。
    “你有什么气，朝我发，没必要拿照片撒气。”叶祺看着前方的红灯，语气凝重。
    “哦，可朝你发火不如撕照片解气，”方回食指在手机屏幕上滑了几下，突然停了下来，玩味地看着叶祺，“你能不能别装什么深情啊？往皮夹里塞照片，还塞的是那么久以前的照片，我也没觉着你那时候有多喜欢我啊？”
    叶祺被方回的话炸的头疼。
    方回指桑骂槐地对着叶祺冷嘲热讽，“每次看见你皮夹里的照片，我就想起雷雨里周朴园还在家摆着旧情人的灵位。”
    方回高中的时候在学校排过《雷雨》的话剧，因为她妈妈生前是S市剧场名声大噪的话剧演员，老师几乎毫不犹豫地就钦定了方回的女主角，果决得仿佛方回真的遗传到了她妈的话剧天赋一样。
    事实上，最后出来的效果只也算差强人意。
    现在方回唯一记得清楚的细节，伪善的商人煞有介事地在家中摆着三十年前就已去向不明的旧情人的灵位，和叶祺皮夹里塞着她的照片如出一辙。
    叶祺注视着前方的道况，感觉却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你根本就没爱过我，对吧?”方回最后盖棺定论似的总结。
    叶祺怔愣了半晌，猛地踩了脚刹车。
    方回由于惯性前倾，被叶祺陡然停车搞得惊魂未定，捂着胸口抱怨了几句。
    幸好方冀在后座做的是儿童座椅，人倒没事，只是腿上搁着的平板飞了出去，而松狮却因为受惊慌张地叫起来。
    “汪汪－－汪汪－－汪汪－－”
    狗子的叫声此起彼伏，有种它一只狗也能组个合唱团的意思。
    好歹也是只松狮，怎么胆子这么小!
    方回半转过身准备安抚一下狗子和儿子。
    忽然身旁人温热的气息覆过来，彻彻底底挡住了她的视线，方回愣了愣，嘴里要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狠狠地堵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