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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然会吗?”
“会啊,非常熟练。我小时候手挺笨的,他就和我比编发,当然他赢的次数比较多,你也看到了,这项比赛我的劣势有多大。”
他笑着应声。
这里时时处处能闻歌声,声音嘹亮清脆,有一股自然的“土味”,依然侧耳听了许久,“他们好像在排练合唱,和我平时听到的很不一样。”
“侗族大歌是这里的特色,晚上会有表演,一起去看。”
“好啊,那下午干嘛?”
秦既明从房间里掏出了一副围棋,“下吗?”
这是他一路上买的唯一宝贝,找一副围棋可不容易。
“……” 依然看着围棋一时说不出话来,“秦既明同学,你就不考虑去爬爬山看看梯田吗?”
“我怕累着夫人。”
依然把围棋重新放回了房间,拖着他往外走,一字一顿地说,“你,必,须,锻,炼。”
“我现在每天的运动量都超标了。” 秦既明一路被拖着走,步伐懒散,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再锻炼下去要瘦了,咱们还是下棋吧。”
她逛街,他坐着。她买小吃,他坐着。她逛博物馆,他坐着听讲解。
“秦既明我现在很怀疑,你每日的运动量标准是什么。0吗?”
秦既明的眼底笑意深深,“行吧,你这么坚持的话,我就带你放风去。”
依然回身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他当她是囚犯还是宠物,“小心我让文然后面把你舌头剪下来。”
“其实你不命令他,他也是很想这么做的。”
“……”
*** ***
侗寨里的歌师们穿着整齐的服饰,佩戴着华丽的银饰,合唱着自然的侗族大歌。
秦既明、依然与他们同坐在篝火边上。
“真难想象,大山深处没有经过专业学习训练的人,也能创作出如此和谐的旋律与和声。没有指挥、没有伴奏、在这么空旷的场地没有任何音响设备的加持下,就有这般配合度和穿透力。”
旁边的侗族姑娘听后笑得很开心,“真专业,大家一般就夸我们唱的好听。我们从小就得学唱,代代相传,这里每个人都会唱不需要指挥,不过也有很多人说我们这种唱法很土。”
“土?只是演唱方式区别而已,一般美声的共鸣融合,尤其是头腔,听起来会有往上走的趋势,又以真假声混合为主,听起来会如飘在天上。”
“而山歌的共鸣好像在咽腔,又多以真嗓、仿真声为主,会有向前向下的趋势,听起来就更接地气。总的来说,一般的美声合唱是献与上帝的谢礼,这里的合唱就是献给大地的赞歌。”
侗族姑娘呆了,一下一下的鼓掌,她唱了一辈子都没想过这些。
不愧是能与一大堆乐评人撕逼的水平,秦既明低头笑问旁边的小姑娘,“他们在唱的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是你的情妹妹吧,这歌正合适呢,” 她笑声清脆如铃,“歌词的意思差不多是:我家老人说,你当下如此深情迷恋,只怕未来心生厌腻。我对老人说,待我厌腻,溪水河流也竭尽。待我厌腻,直到水肯与那山塘相弃。”
秦既明问依然,“那是挺适合的,你觉得呢?”
依然抱着膝,火光噼里啪啦地跳跃在她的脸上,声音轻轻的,“我挺喜欢这歌词的。”
*** ***
这里的夜晚格外寂静,还能隐隐听见“一种顶好听的歌声,又软又缠绵,轻飘飘的,像跟了这声音各处飞,飞到对溪悬崖半腰,摘了一大把虎耳草”。
依然一翻身,就看见了那个想送虎耳草的人。那人虽与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却用着两张被子,中间隔着分明的楚河汉界。
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旁边的人都会醒,睁开眼,浅褐色的瞳孔里反着窗外的光,声音很清醒,“怎么了?”
依然摇摇头,只是单纯地睡不着。
秦既明清越而柔情地唤着她的名字,“依然,你会想我吗?想我了怎么办?”
“……” 依然憋了半天,又翻身回去,“睡觉。”
秦既明却伸手帮她又翻了回来,颇有不说个理想的回答来今晚谁都别想睡的无赖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