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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听到折梅的声音,白裳裳回过神来。
白裳裳强行压住自己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对景砚放狠话。
“我们先回府,回府再好好收拾你。”
白裳裳将帏帽狠狠地拉下来,盛气凌人,刚走了两步,担心景砚没有跟上,回头瞪向他。
转而又想到自己带了斗笠帏帽,隔着一层轻纱,就算她瞪了景砚,景砚也看不到,于是她只好板着脸,凶神恶煞地对景砚说道:“还不快赶紧跟上!”
景砚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白裳裳骄纵任性的声音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似乎一直都是温柔的,娇婉的,对谁都客客气气,和颜悦色的样子。
他和她之间就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灯笼纸。
明明靠得很近,但却又被隔得很远。
他能感受到她的光,却触碰不到她的心。
而现在,她却肯对自己暴露出自己的本性,露出她藏在肉垫里锋利的小爪子。
景砚的心情,突然变得很愉悦。
他勾起了唇角,沙哑着声音道:“是,小姐。”
白裳裳一脸的震惊,她竟然看到景砚笑了!
……这是死神的微笑吗?
白裳裳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心情微妙地回到了侯府。
一路相顾无言。
侯府里很安静,长廊和檐下都点了绢纱灯,路过的下人们纷纷向白裳裳行礼。
白皓雪这些时日忙着照顾受伤的靖王,宣德侯也每天很晚才回府,而前些天白裳裳在英国公府惊艳四座的消息早就传开了,王氏把白裳裳奉若明珠,心肝宝贝一样捧着。
现在白裳裳在府中几乎都要横着走,谁都要听她的。
白裳裳将景砚带到书房,屏退左右,狠狠将帏帽摘下来,扔到长案上。
转过头来,对景砚一阵痛骂。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人就敢去找毅国公的儿子算账,你知道吴勇昌手底下有多少护卫吗?你打得赢吗?竟然说都不说一声就跑出去寻仇,你是脑袋是进水了吗?知道我们在找你,你竟然一直躲在那里不现身,看到我因为你急得团团转的样子你觉得很好玩吗?!”
门外偷听的折梅折菊吓了一大跳,小姐已经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最近的小姐对谁都客客气气,都快修成活菩萨了,没想到发起脾气来,还是这么厉害。
看来景砚这次,的确是将小姐气得不轻。
屋子里,面对白裳裳这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景砚的眉毛抬都没有抬一下。
他安静地看着她,深黑的墨眸,仿佛可以读懂人心似的。
“你也只不过是窝里横而已,你在外面受了欺负,回来说都不敢跟人说一句你的委屈。”
景砚低头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
“你受了委屈不敢说,我却要为你报仇,出了你这口恶气。”
白裳裳被他戳中了痛处。
她立刻恼羞成怒道:“我窝里横怎么了?我就要窝里横,我横翻天,要你多管闲事?!”
玉石堂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王氏为了白裳裳赔了玉石堂老板一大笔钱,白令望为了白裳裳对宣德侯阳奉阴违为她打掩护违抗父命,折梅折菊因为这件事情深深地自责而草木皆兵。
他们所有人都对白裳裳非常的好,用他们自己的方式爱着白裳裳。
但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她:你受了委屈不敢说,我要为你报仇,出了你这口恶气。
白裳裳在玉石堂受了欺负。
回府之后,她并没有将自己的委屈宣之于口。
她虽然不说,但这不代表她心中就不委屈。
白裳裳委屈。
她都快要委屈死了。
她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做,为什么要遭受这些无妄之灾呢?
那个时候的她,本来应该悠哉悠哉地躺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吃着薯片喝着可乐看着肥皂剧,而不是坐在快要散架的马车上被二十多个穷凶恶极的护卫拎着大刀满街追杀。
为什么偏偏就是她这么倒霉呢?
白裳裳真的太委屈了。
可是她却不能将自己的委屈,说给别人听。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只不过是个过客,而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则。
在玉石堂受了欺负那又如何?
为了大局,为了侯府,她必然不能够委屈。
她要顾大局,识大体,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
既来之,则要安之。
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你可以委屈,你的委屈我会全部都帮你讨回。
白裳裳本来都快要忘记了自己的委屈。
可被景砚戳破了灯笼纸,这么一提,她心中便十分地想哭。
只有景砚会替她报仇雪恨。
只有景砚敢为她报仇,出了她这口恶气。
只有景砚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