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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砚寒眸里一片冷然,她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会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两次?
就凭她那妩媚娇艳的美貌吗?
思及此,景砚心中暗自冷冷地嘲笑自己。
他当初不就是因为她的容貌,在她恶劣的勾引下动摇了心神,不是吗?
景砚忍不住自嘲。
像他这样一个出生在泥里头的奴才,被主子们当做狗一样使唤,颐指气使,接触的一切都是低贱而卑微的,这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娇小姐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呢?
他当初就不应该相信她的花言巧语,后面也不会被她当众羞辱得这样难堪。
一切都只不过是他自取其辱罢了。
景砚黑沉沉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郁。
而如大梦方醒,这个娇小姐还来招惹他做什么?
她觉得他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玩弄于手掌之间吗?
他在她眼中就这么贱?
娇小姐以为她勾勾手指头,他就要像条狗一样被她牵着鼻子走?
景砚心中冷笑。
娇小姐未免太瞧得起她自己了。
她也不过是恃美行凶,仗着自己貌美就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罢了。
当她昨日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污蔑他羞辱他的时候,娇小姐美艳的脸庞就在他心中化作妖怪的面皮枯萎衰败,变得俗不可耐,不堪入目,令他作呕。
他怎么可能上她第二次当?
景砚眸中一片冰冷,心头竖起万丈冰墙,将白裳裳隔离在外。
见他不再动怒,白裳裳松了一口气,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劫后余生的白裳裳完全不知道景砚心中在想什么。
白裳裳继续一鼓作气,迎难而上,让折菊端来一盆水。虽说大夫已经灌了景砚一碗清邪热的汤药,但他高热还未退,继续这样烧下去,烧坏了脑袋怎么办?
白裳裳想要用最简单的方法替景砚物理降温。
她把手帕放进装了水的铜盆里,拧到七八分干,走到景砚旁边,内心激烈地挣扎了一会儿,最终鼓起勇气抬手,想要擦拭景砚的额头……
景砚侧身躲开。
他冷冷地看着她,黑漆漆的眸子像是结了冰。
“滚开,你让我觉得恶心。”
估计是白若裳也曾这样触碰他,别有用心,所以景砚才如此厌恶白裳裳的靠近。
白裳裳被他狠毒的语气吓得瑟缩了一下。
未来权倾朝野杀人如麻的镇国大将军发起怒来真的很恐怖。
白裳裳脊背发寒,她强装镇定道:“大夫说你邪热不退,腿伤便无法好转。你可以厌恶我,但却不可以将你的身体作为你厌恶我的筹码,这样未免太过看轻了自己。”
景砚没有说话,不知道有没有将白裳裳的话听到心里去。
白裳裳再次触碰景砚的时候,景砚没有躲开。
他的身体紧绷着,白裳裳能够感受得到他隐忍的愤怒。
他越是愤怒,白裳裳就越是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对待他到底是对还是错,她担心他以后会报复她。
这个人以后捏死她就跟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
白裳裳在惶惶不安中战战兢兢地擦拭完景砚的额头,把手帕拿到水盆里重新沾湿拧干,又抬起景砚的手,去擦拭他的手心,牵他手的时候感觉到景砚的身体突然的僵硬。
白裳裳提心吊胆,总担心景砚会突然扑过来杀死她。
白裳裳吓得有些腿软,小声道:“过了今天,你高烧一退,我不会再碰你。”
唉,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强抢民女的恶霸?
白裳裳默默地挠头。
景砚沉默着没有说话。
白裳裳如履薄冰地反复擦拭景砚的额头和手心。
见景砚的嘴唇干涸,又让折菊端来温水,白裳裳亲自送到景砚嘴边,提心吊胆喂他喝了一碗水,景砚面无表情喝完温水,趴回草垛,一句话都没有说。
态度依旧冰冷,一点都不领情的样子。
他脑袋上浮动的好感度和仇恨值也没有丝毫的变动。
白裳裳有点失望。
但她很快欣喜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温度,不再那样冰冷了。
原来对付恐惧的方法,并不是遗忘,而是压制。
沉浸在景砚带给她的灭顶恐惧里,白裳裳早就忘记了白皓雪所带给她的恐惧了。
来柴房之前,当她知道这本小说中还有她不知道的隐藏剧情的时候,白裳裳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冰凉,这感觉就像是飞来横祸,毫无预兆,让她无从招架手足无措。
未知的危险远比已知的危险更加令人害怕。
白皓雪善恶难辨,这种未知的危险就好比悬剑于白裳裳的颈上,她随时都有被抹脖子的可能。
而景砚这个人虽然危险,但是白裳裳她知道剧情,已知的危险便不再那么令人手足无